毕业典礼以后就是漫长的暑假,初中学校已经选好,是一所可以寄宿的私立学校,但是萧恪说留一张床让我中午休息,晚上还是会让司机来接我回去,中午如果我想回家,也可以随时电话司机。这让我挺意外,我以为他应该觉得有点解脱吧?萧恪的解释却是,我怕热,宿舍未必睡得惯,食堂的菜恐怕不合胃口,还是老老实实回家吃和睡。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宠我,而这四年中,我也被他养得越发刁钻了,我觉得我在哥伦比亚五年养出来的粗糙,似乎又被萧恪重新打磨娇气起来。
四年过去了,他没有再结婚有点出乎我意料,根据我观察,他只要有空一定来接我,应酬出差都很少,基本每天都能陪我吃饭,即使出差也会电话给我,家长会一定参加,每个星期都要打电话给老师了解情况,生活严谨,应该没有新的男/女朋友。
但是说他对我念念不忘似乎又不是,从哥伦比亚带回来的我的东西,在家里再也没见过,不知道他收去哪里了,只有属于萧芜的东西,才收拾到了我的房间,想必是怕“萧芜”不习惯,他基本没有在我面前再提过我,也没有和关临风聊过,过去的事情好像他已经淡忘,伤口已经平复如初,他理智规律地过着每一天,冷静从容,仿佛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撼动他。
他忘了我吧?
错过了开始的坦白,我再也没能在他面前说出我是林观生,和他朝夕相处四年,感受他深沉的温柔和爱护,仿佛是我偷来的一样。他是以为我死了,才愧疚地离了婚,如果他发现我没有死,而是变成一个小豆丁,变成他的责任和累赘……他会怎么想?他还爱我吗?他还会爱我吗?
这些问题让我的脑袋疼,似乎变小以后脑袋容量也变小了,所以我不爱思考问题,而改成锻炼我的肌肉,争取做一个型男,暑假我考过了红黑带三品,萧恪表示很欣慰,带着我出去旅游,问我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没有。
我不知怎么的,选了波利尼西亚的博拉博拉岛,萧恪听到这地点的时候,脸色微微变了变,我不知道他还记得我说过想去这里没有,当我还和他甜蜜绸缪的时候,说过将来要去那里度蜜月,因为那边承认同性婚姻。
后来萧恪没有带我去那里,而是选了塞舌尔,也罢了,反正都是海岛,我玩得很开心,回来的时候,皮肤都晒成了微微的蜜色,这让我很满意,晚上洗澡特意对着镜子照了许久,寻找我的八块肌肉。
不管怎么说,虽然还是十一岁的小屁孩,还是能看出我比从前的十一岁的我高了些,身体长期锻炼,虽然没有健壮,却也能看到一些肌肉线条了,而且人好像高挑许多,我记得我念初中那会儿是比班上的同学矮的,现在看起来长得和班上比我大两岁的同学也差不多了,这么看来,超过萧恪还是很有希望的。
旅游回来在家呆了一个星期就开学了,萧恪有个重要的招标会要参加,我就自己去注册了,注册的时候看到章令元同学被老师抓了差,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班长好人选,老师心目中的宠儿,他看到我兴奋地打了招呼,可惜他要在新生报到注册处帮忙,不过他告诉我:“我把你和宁寅还有我都放在一个宿舍了!”
我谢谢了他,决定还是先不要说我其实不会住的事,省得扫他的兴。
办理了注册手续,我出去让司机开车到了宿舍区,拿了行李要上去,司机却不肯,坚决帮我拿着行李包上去,又替我铺床搭帐子样样东西都摆妥当了,才叫我想回去的时候电话他。
萧恪不在,回家也是无聊,还不如逛逛校园,我这么想着走了出去,迎头便撞到了宁寅,手里提着箱子,后头跟着个司机拿着席子帐子等东西。
他看到我,嘴角弯了弯:“这是去哪里晒出来的皮肤?还真难得看到你晒黑。”
看到好友我心情愉快:“去了塞舌尔,我和你说,我考过黑红带三品了,等我再大点就可以考黑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