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对假期的美好期待,我安心地开始我的小学生涯。
日子很按部就班,下课时间章令元总是会跑过来和我说这说那,还真的把贝壳给我带来了。
过了两天果然来了个转学生,叫宁寅,听说也跳了一级,比我大一岁,为人冷冷清清的不爱说话,这挺奇怪,我是因为自觉太老,和孩子们没有共同话语,这孩子看起来家境不错,有车接送,却总是冷淡寡言,一副很矜持的样子,太不符合孩子的习性了。
只能说一样米养百样人吧,小时候我活泼开朗,后来家世突变,渐渐就沉默少言敏感多虑起来,大学的时候和萧恪重逢,他唤醒了我八岁前无忧无虑的时光,人只有在宠自己的人面前才会放松,沉默只是保护自己的办法……所以,宁寅这样的个性,恐怕是家庭父母的因素比较多。
我虽然并不打算探听别人*,却依然对这个总是冷冰冰的孩子起了一丝怜意,而且他不爱说话其实对我是好事,想一下如果同桌是章令元,我会疯掉的。而因为宁寅的到来,章令元也不好总往我桌子跑了,我耳根终于清静些了。
隔了一段时间体育课章令元却把我拉到一边说悄悄话:“班上的人都说你讨好宁寅呢,你注意点呀。”
我很迷茫:“什么?”
章令元看着我恨铁不成钢:“你每天又替他擦桌子又替他领作业本,还帮他削铅笔!课间餐的时候还把水果分给他,同学们都说你像个狗腿子一样,萧维琳她们还说你给舅舅丢脸了,说他们宁家和我们萧家也差不多的,你这样跪舔……太丢萧家人的脸了。”
我整个人都囧了,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早熟么!什么叫跪舔啊!只不过我来得早一点,抹桌子的时候顺手把同桌的抹了,然后学习委员拿了老师批回来的作业本,我去拿的时候顺便帮拿一下,这不是顺手的事情嘛!至于课间餐,我本来就不爱吃酸的水果,这学校的水果,不是葡萄就是橘子,好不容易有个哈密瓜,籽还好多一点都不甜,我看宁寅吃得挺干净,干脆就给他吃了……这叫同学友爱好不好嘛,再说了我一成年人,看到小孩子自然而然顺手就照顾了。
章令元看我的表情,叹了口气说:“要不我和老师说说,换你来和我一起坐好不?”
我不假思索拒绝:“不要。”
章令元一副受伤的表情,我有些头疼,尝试用孩子的思维去解释:“你和萧维琳坐得好好的,一会儿她会生气的。”
章令元恍然大悟:“也对,维琳妹妹要是讨厌你了就不好了。”一边又谆谆教导我:“你要不卑不亢一些啊,那个宁寅冷冰冰的,又不爱参加集体活动,听我妈说,他家里很复杂,他好像是私生子从外头找回来,你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听我的没错。”
我哭笑不得,我小学那会儿我父亲职位不低,读的也是最好的实验学校,但是那会儿的孩子还是纯真得很啊,哪里管你什么家世的,看不顺眼,该揍的一样揍,最受欢迎的是最会玩的同学,每天能从包里拿出漂亮的纸牌、弹珠、弹弓,哪里像现在这些孩子,满脑子的世故。
体育课的时候每个同学和同桌两人一组,轮流压腿做仰卧起坐,我压着宁寅的腿,看他起起落落,湿漉漉的发梢下是长长的眼睫毛,笔挺的鼻子和红润的薄唇,长得像个冰雪娃娃一样,看来他一定有一对相貌很优秀的父母,我想到章令元说的话,微微出神,宁寅做了一会儿,忽然停了下来和我说话:“够一组了。”
我回过神来,啊了一声,有些惭愧,因为自己应该要替宁寅数着的,我松开他的腿让他站起来,然后自己也倒下去双手抱头等他压脚,他却目光奇异的看着我,我不太明白,问他:“怎么了?”
他迟疑了一会儿说:“我的汗打湿垫子了……你要不要换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