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外面传来敲门声。
鹤庆侯皱眉,心里暗骂,“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打扰老子做正事?!”含着怒气过去开了门,只见宋长春满面春风的站在门外,见了他长揖问好,“大伯父,您在这里呢?侄儿有要事禀告。”
“我有客人,有什么事过后再说。”鹤庆侯忍着气交待了一句,想要再关上门。
宋长春眼疾手快,伸手挡住了他,笑道:“侄儿要说的事,正和您的客人有关。”
喻大爷淡淡道:“是二郎么?姨父在这里,你进来吧。”
这下子鹤庆侯没法再拦,只好由着宋长春走了进来。
“臭小子,瞎捣乱!”鹤庆侯带着怒气横了宋长春一眼,心里至少把他骂了十八遍。
“大伯父,姨父,我方才听到一件有趣的事,便紧着告诉来了。”宋长春长揖行礼,愉悦的笑道:“方才有人当众挑衅小表妹,姨父,您猜猜小表妹是如何应对的?”不等喻大爷答话,便把玲珑的话重复了一遍,赞许的叹道:“姨父,您怎地将小表妹养的这般聪慧?处变不惊啊。”
鹤庆侯脸色大变,闷闷的转过身,装作在欣赏墙上的《赏雪图》。
玲珑的问话很尖锐,如果是她当面质问鹤庆侯,鹤庆侯自问也没办法很好的应对过去。
“功亏一篑么?”鹤庆侯沮丧之极。
喻大爷听宋长春说完,很是心疼,“你表妹小小年纪,便要面对这样的挑衅攻击,二郎,姨父心疼啊。”宋长春正色道:“小表妹好意来喝大哥的喜酒,却在喜宴上遇到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姨父放心,鹤庆侯府定会给您一个交待。”目光阴沉的看向鹤庆侯,拉长了声音问道:“大伯父,您说是不是啊?”鹤庆侯心里又把他骂了至少十八遍,勉强挤出丝笑意,“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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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长春送喻大爷回客厅,路上一再致歉,“姨父,宋家对不起您,更对不起小表妹。”喻大爷苦笑着拍拍他,“二郎,往常姨父虽对你家的情形略知一二,可今天才明白你们mǔ_zǐ 三人在鹤庆侯府过的是什么日子……”
宋长春难过的低下头。
片刻之后他便抬起头,含笑说道:“姨父,小表妹让侍女来告诉我,一切以大局为重,务必让大哥顺顺利利成亲。至于今天的事,咱们记在账上,一笔一笔,将来都是要跟他们算清楚的。”想了想,他笑着加上一句,“小表妹还说,若时日久了才算清楚这笔帐,便要加上利息。”
喻大爷不由的微笑,“这淘气孩子。”
提起玲珑,他语气神情中满是宠溺之色。
宋长春心里酸酸的。乔家两姐妹一个嫁到鹤庆侯府,一个嫁到喻家,世人谁不说姐姐嫁的好,妹妹可惜了?可姨父对小姨一心一意,又这般的爱孩子……
“姨父,我真愿意是您的孩子。”宋长春低声说道。
“傻孩子。”喻大爷看着他的目光中很有几分怜惜。
宋长春心怦怦跳起来。做姨父的孩子?也许,我真的可以做姨父的孩子?
他心中有了朦朦胧胧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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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马车上,玲珑坐在喻大爷和乔氏中间,有些沮丧,“爹,娘,我忽然觉得很对不起徐姐姐。真没想到,鹤庆侯府会是这样的呀。”她难过的把头埋在乔氏怀里,显然是伤心极了。
“珑儿心肠真好。”乔氏感动极了。
受到挑衅的是她,可她想的不是自己,是徐姐姐。我女儿真是心地太好了啊。
喻大爷柔声道:“徐都督何许人也?他岂是胡乱嫁女儿之人?珑儿,徐都督定是前后思量过的,觉得你大表哥是良配,才会把女儿嫁给他。”
玲珑还是很难过,“可是,徐姐姐以后要天天对着些什么人啊。”
今天的事一定是宋家有人纵容,甚至有可能是她们谋划的。徐传捷也许不会惧怕这些人,可是本该甜甜蜜蜜的新婚时节,就要对付她们了……
“徐都督或许已经在想法子了。”喻大爷温和告诉她。
玲珑闷闷不乐的点了点头。
回到喻家,喻大爷见她无精打采的,命她回去歇着。玲珑也觉得疲惫,便没客气,“爹,娘,女儿回去了。”
喻大爷和老太爷、老太太、喻二爷密密商议了许久,也不知他们商量的是什么。
“王小三,我忽然觉得很对不起徐姐姐。”玲珑提笔写信,脸上含着轻愁,“鹤庆侯府这么多龌龊的人,让她和这些人做伴,我太过意不去了。对付她们或许并不难,可是新婚时节便要面对这些不美好,真是难为她了。唉,如果我有法子,我要把大表哥调到京城,让徐姐姐和他在京城过二人世界……”
写到这儿,怕王小三不懂二人世界是什么意思,加了个括号,解释道:“我说的二人世界,就是只有大表哥和徐姐姐两个人,可以很清净很纯粹,不用每天勾心斗角。”
解释完这个,玲珑生气了,“那个姓官的丫头肯定是个倒霉孩子!被推出来送死的!在背后推动这件事的人,就是想让我出丑,想让我成为众人的笑柄。王小三,这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你现在是不在我跟前,我恨的牙痒痒也拿你没办法;你敢现在出现在我面前试试,我咬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