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amine!cazzo!hijo de puta!凶残愚昧、海里冒出来的野蛮土人,袭击了那群无耻背叛、狗娘养的王国蠢货!…啊!三艘桨帆船,全是披甲的土人勇士!该死,这一定是西潘古日本王国的海军!…”
“姐夫!司令!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呸!merda!慌什么!什么怎么办?你说呢?嗯?!…”
克拉克帆船圣玛丽号上,远征军司令哥伦布一边破口大骂,一边亲自去抓船尾的转向舵。他双腿有些站不稳,粗壮的双臂都在颤抖,嘴里骂人的话却一刻不停,就像倔驴面对狼群时的嘶叫。
“vaffanculo!那帮蠢货跟着平松兄弟,竟敢背叛了英明睿智的远征军司令…呸!我管他们去死?被土人割了脑袋才好!…”
“快!给我掉头!转向!满帆!…”
“啊?是!司令!…转向!快转向!…”
警备长兼水手长兼小舅子阿拉纳急忙下令。但喊出来半截话,他又顿住了,转头看向哥伦布。
“姐夫?转向哪里?”
“蠢!蠢货!风向西南,转向东北!”
哥伦布暴躁的大吼一声,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数里外东南的海面,看着那撞到一起的五艘大船,听着那一阵阵的炮声与喊杀声,还有隐约响起又飘散的惨叫。两息后,他又突然改口,果断下令。
“不!转向正北,直接去深海!满帆!…”
“是!满帆,正北!…”
阿拉纳吼着下令,督促着船上的水手。直到船头开始转向,他才焦急地凑到哥伦布身前,有些不安的问道。
“姐夫…司令!我们不去救平塔号吗?”
“minchia!che cazzone!去救他们?…阿拉纳,你是圣座前的慈悲天使吗?还是脑袋被山羊屁股夹了?我管平松兄弟去死?…啊哈!这么多跳帮的土人,平松三兄弟死定了!…””
“啊?啊这?…姐夫,我不是说平松兄弟。我是说,平塔号上的两位皇室管家,还有女王的国书!…要是我们见死不救,回去被女王知道了?…”
“嗯?两位皇室管家?古铁雷斯和罗德里戈?”
闻言,哥伦布咬着厚嘴唇,脸上有些阴晴不定。他看向另一侧沉默的第二船长德拉科萨,神情危险的问道。
“尊敬的第二船长德拉科萨,你觉得呢?…”
“咳!尊敬的哥伦布司令,我听从您的命令…”
“merda!德拉科萨,别想糊弄过去!…回答我!你的打算!…”
“咳!…我觉得…”
第二船长德拉科萨抿着嘴,神情变了变,最后变成阴冷的底色。他知道哥伦布询问的意图,沉默了数息,森然开口。
“不能救,也救不了…要是能回到王国港口,就说他们暴疾病死,我们都尽力救治了…”
“那水手们呢?”
“该死!水手们又见不到女王的官员,让他们嘴巴紧点…谁敢多嘴,丢到海里喂鱼!…”
“…好!真是merda的好!…”
哥伦布骂着、笑着、点着头。突然,他一把抓住德拉科萨的手臂,低声吼道。
“德拉科萨…胡安!…”
“呃!哥伦布司令?”
“从今天起,我们是一伙的了!这次要是能逃出去…我就和你举行鸟嘴赌咒,向魔鬼发誓,结为密社兄弟!…”
“啊?.啊这?司令…我…”
听到这突然而不容拒绝的亵渎话语,看着对方隐含杀意与疯狂的发红双眼,德拉科萨呆了呆,面露苦涩的笑容。好一会后,他才无奈的点了下头。
“好!…”
“…好!真是minchia的好!…”
哥伦布又一次大笑,第二船长却默然不语。他沉默地望着不远处撞击厮杀的海面,望了会生机富饶、却又充满危险的西潘古海岸,终于发自内心的呼喊着,露出了极为罕见的狂态。
“啊!仁慈的圣母啊!这片美丽、富庶又危险的海岸!这座神秘野蛮的大岛!这一定是上主,给予我们的考验!…哥伦布司令,哥伦布头儿!…来,来!一起向上主祈祷吧!…因为,土人的小船看到我们,追过来啦!!…”
“minchia!该下火狱烧死的土人!隔着这么远,都不放过我们!…”
圣玛丽亚号旋转调头,哥伦布瞪大了眼睛,身体也转了过来。而唯一不变的,是他发红的眼睛。他看着数里外,跳帮厮杀的五艘大船,好像看到两条不动的蚜虫,被三条死亡的长蛆缠住。至于那密密麻麻往上爬的土人战士,就像扑咬蚜虫的蚂蚁。接着,他又看向更近的海面,七八艘独木战舟,也各载着四五个土人桨手与战士,飞快的追击过来。
“che cazzon!呸!不过是些独木小船,虫子一样的玩意儿!巨大的圣玛丽亚号,只要轻轻一撞,就能把他们掀翻!…”
看到这些穷追不舍的小船,哥伦布“呸”了两口,不屑的撇着嘴。但很快,他就想到几天前,在“小水湾”被追击时,似乎自己也说过同样的话。而那一次的结局,却是被土人追着屁股,用火箭烧了尾帆,差点就被留下了…
“diamine!上主保佑!上主庇佑!…”
哥伦布顿了顿,难得虔诚地祈祷了一句。祈祷过后,他又一次破口狂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