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没有解药...”
年老祭司慢慢吞吞的回答着。修洛特无声叹息,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生命的终结。武士长眼前一黑,他猛然横过青铜剑,架在老祭司的脖子上。
“给王治疗!”
“...尊,尊敬的圣鹰武士长!”
年轻祭司神情惶恐,连忙回话。
“这是普通的靛青染料,没有毒!”
大帐中顿时一片死寂。修洛特瞬间睁开眼睛。武士长愕然数息,垂下青铜剑。
“没有毒?”
“是的,是的。没有解药,因为没有毒。”
年老祭司终于把话说完。王者咬了咬牙,又一次看向死去的少女。少女的嘴唇已经发紫,如同玫瑰凋零后的衰败。
“去,查验她的指甲!”
祭司们连忙去到少女身旁,小心的用特质的骨板,取了些指甲上的蓝色。伯塔德则亲自动手,用丝兰汁消毒的纱布,给王者的伤口包扎。片刻后,祭司们就得到了共同的结果。
“殿下,这是特制的蛙毒,剧毒。蛙源应该来自南方的米斯特克,或者萨波特克雨林。”
“正是。具体的种类还要检查...”
“有解药吗?”
王者突然问道。他想起好几次,梅蒂娜的指甲,都划过他的皮肤,温柔的抚摸他,却没有真正抓破他。
“...有...但,但是毒性太猛,来不及用。”
祭司们低下头,不敢看王者的眼睛。
修洛特心中涌起深深的后怕。今夜是他最接近死亡的一夜,在温柔的迷醉中吻着死神的玫瑰。良久之后,他站起身,走到死去的少女面前,脸上神情变幻。
“梅蒂娜...”
修洛特长长一叹,脸上浮现出莫名的哀伤。他注视着恬静的梅蒂娜,好像就在他的面前睡着。
王者闭上眼睛,回想着短短两日中,所见过的少女:纯真的小鹿,魅惑的猫儿,清丽的淑女,无助的少女,犀利的刺客...还有追求自由,而选择死亡的玫瑰花。
许久之后,修洛特才睁开眼,看着睡着的她。
“你赢了!从今以后,我将无法忘记你...安心睡吧~”
“殿下。”
伯塔德惭愧地跪倒在王者身前,脸上满是自责。
“我没能保护好您!...营中又没有女眷,入帐之前,亲卫没有仔细检查好...”
“呼!不管你们的事...这是我自己的错...况且,真正的毒药不在匕首上,而在指甲上。亲卫们都是纯粹的武士,并无这种经验...”
修洛特摇了摇头,垂下眼眸,长长呼出口气。
他反思着自己的错误,在欲望的考验面前,他没能把守住自己的内心。他对绝美的少女失去了防备,从而一步步落入危险...
“呼...我已经足够强大,足够光耀。我的敌人们难以正面击败我,而暗处的刺客,就成了必须面对的阴影!在这个时代,毒药与匕首,埋葬了多少英豪...”修洛特仰起头,在这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时刻,看向黑暗的天空。
天空中不见月光,也无群星,仿佛王者注定要走的道路。这条路上,注定与无数人为敌,注定满是尸骨。而他,必须心如铁石,必须战战兢兢。
“伯塔德。”
“殿下。”
“好生安葬梅蒂娜...把陶罐和她埋在一起,再放上一朵玫瑰花。”
“...遵从您的旨意。”
伯塔德重重叩首。过了好一会,他才迟疑的问道。
“殿下,您之前说,圣城的月亮金字塔?”
修洛特深深的看了武士长一眼,默然不语,什么也没有解释。伯塔德就没有再问,仿佛已然明了。
片刻后,王者面无表情,下达王令。
“明日一早,禁卫军团南下,带上所有火炮!...我要亲手,把古拉莫献祭!!”
“遵从您的旨意!我至高的太阳,愿您永不落下!”
伯塔德的脸上,浮现久违的狂热,正如君臣的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