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一离开的同时,季闻客气地把水瓶放在一边,没有再接那个女生递来的纸巾。
他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栗星雨的背影久久没有转开视线,他那件黄色衣服太显眼,几乎是刚出现在篮球场旁边季闻就注意到了,他只是一直在装作没有看到。
栗星雨像只小鸭子似的摇摇晃晃回到小租屋。
他吃了感冒药又回到床上躺下,把自己用被子裹起来。
明明在外面的时候还没觉得那么难受,回到封闭的屋子里,却又开始觉得头晕气闷,除了呼吸不畅,额头好像也跟着发起烫来。
栗星雨伸手摸额头,他觉得应该是比昨晚还要烫一些了,只是可惜没有买一个体温计回来,测一测温度如果发烧了也好去一趟校医院。
躺了一会儿,栗星雨觉得自己好像发烧的症状越来越明显。
他担心烧得太厉害会不会把人给烧坏了,伸手摸到床边手机,在通讯录里面翻找。
最先看到的还是季闻的电话,他把季闻的名字前面加了个数字,让季闻好一直排在他通讯录的第一个,可是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
栗星雨把通讯录往下翻,在找到易文超的名字时,给他拨了个电话。
易文超接到电话不过半个小时时间便匆匆赶来,他把栗星雨扶起来,给他穿好外套,开车带他去了附近的医院。
刚开始,易文超还问栗星雨怎么季闻不在。
栗星雨不想说话,就看着他一句话都不说。
易文超拿他没有办法,在路过客厅的时候,注意到那里空空荡荡,连布衣柜里的衣服都收走了。
后来在医院,栗星雨在观察室里打点滴,易文超坐在他身边问他:“季闻搬了?”
栗星雨点了点头,病了一天下来,整个人都有些憔悴,脸色苍白不说,下巴好像都尖了。
易文超看他情绪不好,没有继续追问他,站起来说:“我去给你倒点热水来。”
这一场病栗星雨差不多病了一个星期才完全康复。
刚开始易文超担心他一个人,便把他接到了自己家里住,过了两天栗星雨觉得身体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一定要搬回去他的小房子,易文超也不勉强,又把他送了回去。
生病的这段时间,栗星雨心里委屈到了极点,然而也没来由有些怨恨,他想季闻既然都不喜欢他了,那他也不要喜欢季闻了。
只要不喜欢了,就不会再难过,哪怕以后病了,也不用把自己弄得那么凄惨。
在送栗星雨回去那天,易文超问他:“你跟季闻怎么回事?”
对于栗星雨和季闻之间的事情,易文超甚至不如严素玲了解得多,他只是觉得栗星雨太依赖季闻,这令他这个表哥多少有些吃醋。
而现在的状态看来,栗星雨明显是心里有事,而且心情很低落。
易文超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栗星雨正坐在他汽车的副驾驶,缩着脖子下半张脸都缩在衣领里面,一直盯着车窗外面,好一会儿他才回答道:“没什么,他不打工了,回去宿舍住能节省一点。”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易文超几乎听不出什么语气来,于是忍不住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栗星雨,发现栗星雨除了脸色依然有些苍白之外,便没有更多的神色了。
十二月底过去,新的一年到来。
元旦节过来本来应该迎接春节,可是在这之前首先得要迎接期末考试。
栗星雨今年复习格外认真,一连几门考试下来,他都有着很稳当的把握,不但不会挂科,而且应该会考得很不错。
在他考完最后一科那天晚上,严素玲给他打了个电话,说:“考完试就回来过年。”
栗星雨在听到“回来”这两个字的时候,立即便想到了汤磊这个人,一阵厌恶。
严素玲耐心极好,在说话这句话之后,就安静等着栗星雨回应。
过了好一会儿,栗星雨才说了一声:“好。”
严素玲大概是微笑了一下,跟他说:“我问了文超,他打算年前休假提前回来,你如果不想一个人回来,就等着他一起好了。”
易文超即便是休假,也最多在过年前提前一周回去,自己如果跟着易文超一起回去倒是可以晚点面对汤磊,心里这么想着,栗星雨于是说道:“我跟易文超一起回来好了。”
严素玲说:“好,那你自己跟他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