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不好意思,沉旗正在开会,我稍后会告诉他。”
那边沉默了几秒才回答:“是的老板娘。”
莫青泥:“……”
她有自报家门么,对方为何知道她是,嗯,老板娘?
如果电话那头的人知道莫青泥的想法的话,一定会告诉她,踏马谁敢拿着老板的私人手机还这么亲密的称呼他啊!只有传说中的老板娘好吗!那个让不苟言笑的老板总是笑的跟朵花儿似的老板娘!
挂了电话,莫清泥撑着下巴,靠在沙发扶手上出神。
狼牙已经到了么,不愧是最为精锐的一只特战队啊,速度这么快。
说起来,莫青泥是很想见识见识狼牙到底有多优秀的,很可惜她们凤组没有找到机会与狼牙打交道,不过想一想,贺沉旗作为这只队伍曾经的队长,他的实力莫青泥早在那次去商场买戒指的时候就见识过了,想来那些队员也是很优秀的。
至于九蛇,这一次总是要将你们永远的留在这里的。
贺沉旗的会议在一个小时之后结束,他出来的时候莫青泥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旁边还放着略有热气的拿铁和一小盘马卡龙,她微微张着嘴,发丝调皮的遮住了脸,一副娇憨的模样。
贺沉旗眼神柔了几分,消去了浑身弥漫着的肃杀气,放轻脚步走到莫青泥面前。
但莫青泥几乎在贺沉旗靠近的一瞬间就睁开眼,便看到贺沉旗高大挺拔的身影,逆着光,如同神祗一般。
莫青泥想,如果贺沉旗是烈酒的话,她会很甘愿为他沉醉。
这个男人太妖孽了。莫青泥锐利的目光转为亲近,眼睛里全是笑意:“换一个人这时候就被我揍趴下了。”
贺沉旗蹲下身子,声音柔和的简直要掐出水来:“带你去我的办公室睡一会儿?”
莫青泥伸个懒腰站起身,小睡之后慵懒的眼神让她看起来格外的性感:“不了,我们今天还有的忙。”
“嗯?”
莫青泥把手机还给贺沉旗:“刚才有你的电话,狼牙来了。”
贺沉旗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时间差不多,他们也该来了。”
“你知道他们今天下午就会到吗?”
贺沉旗只用那双深不可测的迷人眼眸盯着莫青泥看,微微笑着,没有说话。
莫青泥过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好吧其实你在楚修远告诉你狼牙要来的消息之前就知道他们会来了?”
贺沉旗嘴角上扬,示意莫青泥继续说。
“你不想让楚家知道你的很多底牌。”
“除了白凌然,只有你知道。”
听贺沉旗这样说,莫青泥现在又再一次觉得,世家的这一次争斗的确是险象丛生,贺沉旗底牌众多,却从不轻易示人。
大家知道他很厉害,却永远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厉害。
“忽然想到一个话来形容你。”
贺沉旗很感兴趣:“什么?”
“扮猪吃老虎。”
贺总裁不开心了:“你说我是猪?”
“哪有?我明明是夸奖你。”莫青泥笑的十分得意。
眼里闪过一道光,贺沉旗突然就站起来,把莫青泥捞到自己怀里,不轻不重的,在莫青泥屁股上打了一下。
莫青泥:“……”
贺沉旗咬一咬莫青泥的嘴唇,感觉很美味的样子:“刚才那是对你的惩罚。”
莫青泥熏红着脸,输的一败涂地。
知道再逗下去他的小泥巴就要炸毛了,贺沉旗拉着莫青泥往外走:“既然狼牙都来了我们也行动起来吧。”
“现在要去见他们吗?”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为什么?”
“他们不是来休假的,我不想和他们叙旧。”
“你现在可不是他们的队长了。”莫青泥故意泼冷水,她在看贺沉旗心里有多少内疚或是其他的情绪。
贺沉旗并不是喜欢把所有心事都放在阳光下晒着的人,恰好莫青泥也不喜欢,所以才说他们简直是天生一对。
在莫青泥看来,两个人在一起,并不需要把所有的心思都告诉对方。
什么需要完完全全的坦白,对莫青泥贺沉旗这样家世的人来说,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他们每个人的身后都站着一个家族,只有全副武装自己,才能做到刀枪不入。
但其实莫青泥相信,她在想什么,贺沉旗是可以了解的,如同她看得到贺沉旗那些从未说出口的情绪一样。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贺沉旗突然停下脚步。
“赌什么?”
“赌他们在战斗的时候,看到我的第一反应。”
“赌资?”
贺沉旗嘴角的孤独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他慢慢贴到莫青泥耳边,轻轻说出几个字。
只见莫青泥的耳尖以肉眼可看的速度逐渐变红,她忍不住爆了粗口:“艹!”
贺沉旗完全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紧紧箍着莫青泥不让她有动手的机会:“敢赌吗?”
莫青泥一咬牙:“赌就赌,小心最后是你输了!”
贺沉旗轻轻挑眉:“我不会输的。”
莫青泥瞪着他:“走着瞧!”
唉,又掉进小旗子陷阱的小泥巴,自求多福吧。
他们走进电梯,莫青泥才想起来问:“生意谈的怎么样了?”
电梯里反射出了贺沉旗挺拔的身影,他的面部轮廓依旧刚硬,不需要任何表情就足够的惹人瞩目了。
“赢了。”
莫青泥笑:“一猜你就会赢。”
“对我这么有信心?”
“毕竟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扮猪吃老虎嘛。”
贺沉旗无奈的笑了:“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的夸奖?”
“不用谢,应该的嘛。”
贺沉旗觉得自己的小女人越发喜欢贫嘴,应该找个机会好好收拾收拾她了。
“他们找不到更好的合作伙伴,不管我出任何条件,都只能答应。”
王女士出售的东西来路不正,本身就走的黑市,要找到又敢接手又出得起相应价格的,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贺沉旗和白凌然做这单生意,通过白父的路子获得了上头的默许,所以他敢与王女士周旋,直到获得对己方足够的利益。
“我特担心你这次为了我回来,会丢掉这笔生意。”
直到贺沉旗说生意做成了,莫青泥心里的一块大石才算落了地。
贺沉旗沉默了一会儿,低头注视着莫青泥:“为什么?”
莫青泥看着他漆黑如墨的眼睛:“我不想拖你的后腿,沉旗,我希望可以与你并肩而立,而不是做一个附属者。”
他们的感情一开始的时候,是一纸合约。
贺沉旗用一年的时间绑住了莫青泥,正常的走向大概是一年之后,白家得势,莫家稳固地位,然后他们两个人分道扬镳。
但是莫青泥自己都没有想到,她还在这段时间的相处里面,被贺沉旗吸引,一步步走近他,最后完全沦陷。
到底是为什么呢,莫青泥自己都不清楚,从第一次见到贺沉旗的时候,冥冥之中就仿佛有声音在告诉贺沉旗会在她的生命里掀起巨大的波澜。
然后的每一次接触,贺沉旗展现在她眼前的每一面,都在无形中戳进了莫青泥心脏最柔软的部分。
到最后,莫青泥都懒得去反抗自己叫嚣着的内心了,喜欢吗,那就勇敢去爱吧。
只是基于最初的合约,莫青泥心里始终有一个无法垮过去的坎,万一贺沉旗并未用她那样的热情来待她?
虽然她看得到贺沉旗的每一次付出。
所以莫青泥渴求的爱情,是能够与对方并肩而立,携手相伴,一同看尽日出月落,云卷云舒。
贺沉旗手指拂过莫青泥的发梢,轻轻将它别到她的耳后,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你觉得你是我的附属品?因为刚开始的时候我们签的那份合约?这段时间以来你不会一直觉得,我们能够在一起只是因为那份合约吧?”
不得不说,贺沉旗真是永远都有着一针见血的本领。
莫青泥尴尬的吐舌:“是这样的……吧。”
贺沉旗眼底升起一抹血色:“我以为,我已经让你完全相信我了。”
莫青泥嘴唇喏动,想要说什么,但电梯已经“叮”的一声打开了,刚才安静的空间顿时转换成了热闹的氛围,让莫青泥想说的话又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她刚才到底在说些什么阿喂,现在贺沉旗的脸色虽然没有变化,但是莫青泥感觉到了电梯里沉沉的低气压,知道贺沉旗就是生气了。
“那个什么,电梯开了……”
莫青泥试图转移话题,驱散这种空气都凝固的感觉。
电梯门一直开着,外面甚至有人有意无意的看进来,估计很好奇这里面发生了什么。
贺沉旗就那样紧紧盯着莫青泥,在莫青泥说话之后,长手一伸,按下通往顶楼的键。
电梯门再次关上,贺沉旗一步一步靠近莫青泥,直到把她整个人都逼的靠在电梯墙上。
“莫青泥,你这个没心没肺的。”
“啊?”莫青泥心里升起淡淡的危机感,贺沉旗这是准备做什么?
贺沉旗眼里精光掠过,低骂了一声,挑起她的下巴就狠狠吻了上去。
2。
贺沉旗的舌尖长驱直入,霸道的攻城略地,根本不留一丝喘息的机会给莫青泥。
低哑的喘息声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周遭的气温急剧上升,莫青泥被吻的脑袋昏沉,呼吸越来越急。
就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贺沉旗在莫青泥快要停止呼吸的时候才放开了她,看到被自己肆虐过的红肿唇瓣,露出一抹蔓延着血腥味的笑容。
莫青泥整个人都脱力了,身子软软的靠在贺沉旗身上,大口大口的喘息,汲取着空气。
“青泥……”贺沉旗沙哑着嗓子,在她耳旁呢喃,“你为什么就不可以相信我?”
莫青泥平息了剧烈跳动的心脏,刚才贺沉旗疯狂亲吻她的时候,她的心脏简直都要从胸腔奔跳而出了。
“我……”莫青泥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贺沉旗知道她在想什么后,反应会这么大。
难道他这段时间以来,也一直在患得患失,担心自己的喜欢只是暂时的?
“莫青泥,那份合约在签订的那天就已经被我撕掉了。”贺沉旗突然冷冷的开口。
“啊?”
“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用那份合约来限制你什么,我要的,只是你。”
莫青泥在某一瞬间觉得自己挺渣的,她以为自己在贺沉旗面前付出了全部的真心,但实际上奉献更多的那个人,一直是他。
“沉旗,我想,是我的问题。”莫青泥伸出双臂,慢慢的,环住了贺沉旗劲瘦的腰。
“我担心一切都来的太快了,我以为我是很强大的,什么都不怕,但其实我只是在庸人自扰,我甚至在害怕你喜欢我只是假的。”莫青泥难得这样剖开自己的内心,看来恋人之间果然是要多多沟通和交流的,她以前的看法太过偏激了。
贺沉旗扣住莫青泥的后脑勺,把她往自己怀里使劲带了带,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一样:“不用说了,莫青泥,你只要记得,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贺沉旗一向自信,他会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她。
“好。”莫青泥脑袋埋在贺沉旗的胸膛,瓮声瓮气的回答。
那个小鼻音让贺沉旗的目光顿时又柔软下来。
这时候电梯已经再一次开到了楼顶,莫青泥抬起头看着贺沉旗的眼睛:“又下去?”
贺沉旗充满怜爱的摸摸她的脑袋:“不下去了。”
“那我们干嘛?”
“外面有停机坪。”贺沉旗言简意赅。
莫青泥撇撇嘴:“万恶的资本主义。”
他们在楼顶等了十多分钟,就看到一架直升飞机旋转着巨大的螺旋桨,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开来。
飞机停在他们头顶,上面有人甩了云梯下来。
莫青泥完全不需要帮助,自己就熟练的戴好了安全绳,慢慢的被拉上飞机。
贺沉旗紧跟着她上去,透过飞机的窗子俯瞰这段繁华的商业区倒是一种别样的感受。
“我们要飞往哪儿?”莫青泥本来还以为贺沉旗会去见狼牙的队员,但是听他那样说了,大概真的暂时不会见面了。
“带你去跳伞。”
莫青泥顺着贺沉旗的眼神看过去,两套跳伞装备安静的放在那里。
阔别许久的惊喜感袭上莫青泥心头,她已经很久没有碰这个项目了。
那个时候在部队,她们的日常训练里就有跳伞这一项,从高空一跃而下,享受一段时间的垂直降落感,再打开降落伞,慢慢的落地。
最惊心动魄,最刺激的就是跳下的一瞬间,大地在自己脚下,而自己正用极快的速度与它拥抱。
那种感觉好在h市的时候,贺沉旗带她去滑翔不一样,滑翔是随着风缓慢的飘荡,是一种心灵的洗刷。
跳伞却是完全的灵魂的碰撞。
穿跳伞服的时候,莫青泥才惊讶的发现,这竟然是双人跳伞的装备。
接收到莫青泥投来的疑惑目光,贺沉旗显得很淡定:“我们一起,节约时间。”
两个人分开跳也不会浪费很时间啊好吗……当然莫青泥只是随便想想而已,她还是不要选择在这个时候忤逆贺沉旗吧。
“一起就一起呗。”
飞机里有人帮他们俩穿好了服装,伞包的安全也检查完毕之后,直升飞机刚好升到了30000米的高度。
机舱被缓缓打开,急速的空气流动瞬间奔进了机舱里,风声嚎叫。
莫青泥站在贺沉旗身前,看着下方隐隐约约的土地,侧过头告诉贺沉旗:“我准备好了。”
“好。”
“一——二——三——跳!”
从高空急速坠下的快感让莫青泥的肾上腺素急升,刺激惊险的状态让心跳也在加快,风刮着莫青泥的脸。
在某一秒,莫青泥觉得世界是静止的,蔚蓝的天空无比寂静,每一处景色都无比美妙,贺沉旗的体温传染给她,让她只感到了自己和贺沉旗还是存在着的。
贺沉旗的呼吸喷洒在莫青泥耳旁,带着灼热的气息。
那一瞬间,莫青泥再一次有了清晰的认知,这个和自己一起跳伞的人,他就是自己往后生命里都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这个认知让莫青泥感到很兴奋,仿佛血液都在沸腾。
“如果,现在降落伞打不开的话,我们就一起死了!”
这句话是莫青泥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完的,空气不停灌进她的口腔和呼吸系统。
“只要和你一起,死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