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百分百确定,但事情也不能总等到有了万全的把握再做,”赫斯塔答道,“毕竟是条人命,我觉得赌一把也值得。”
“拿什么赌?拿你自己的命运赌吗?”俞雪琨厉声打断,“这也是千叶教你的!?”
赫斯塔着实感受到了俞雪琨的愤怒,尽管她对此有些不理解,她往后退了一小步,“总之很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
“这不是给谁添麻烦的问题!”俞雪琨打断道,她压低了声音,但每一个字都说得咬牙切齿,“你现在说得出这种话,就说明你根本没有意识到一个脱离编制的水银针,在宜居地里进入子弹时间意味着什么!你今日逃得过,不代表你明日也能这么幸运——赫斯塔,不要侥幸!”
赫斯塔望着俞雪琨,两人对视良久。
“……你知道答案对吗?”赫斯塔突然说。
“什么答案?”
“现在确实没有人监视我,是不是?”
“你怎么还在关心这种——”
“你肯定知道答案,”赫斯塔愈发确信自己的观察,“你其实不用瞒我,因为——”
“对!”俞雪琨再次推了赫斯塔一把,“现在到处都缺人手,对你的监视会从你进松雪原开始!”
赫斯塔默默然点头,“果然——”
“听着,简,现在是特殊时期,”俞雪琨再次抓住了赫斯塔的领子,把她拽到自己跟前,“我不和你开玩笑,我本来想等进了松雪原再和你讲十四区的规矩,但看起我们必须立刻推进这件事……具体的细节我们回去细说,但最重要的:我希望我们能在某些事情上划出一条共同的底线,请你有意识地、竭尽全力地、去遵守它。”
“比如,绝不能进入子弹时间?”
“是的,绝·不·能。”俞雪琨一字一顿,“你可以尽情去享受接下来的宜居地生活,管所有你乐意管的闲事——我会全力支持你,但只有一条:你必须从头至尾恪守一个‘普通人’的本分,任何情况下都是如此。”
“哪怕眼前有人遭遇了危险?哪怕是为了救人,我也不能……?”
“水银针只在一种情形下被允许进入子弹时间,”俞雪琨凝视着赫斯塔的眼睛,“你告诉我,是哪一种?”
“……遭遇螯合物。”
俞雪琨松开了赫斯塔的领子。
“记住它。”
赫斯塔沉默良久,“好。”
俞雪琨扶着额头走到天台边沿,她一言不发地靠在了铁丝网上,有些疲倦地揉着额头。
“……说说吧,那孩子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医生说是被人打了,”赫斯塔答道,“我记得你前几天说过她有几个哥哥去过隔离所找她——这些人现在放出来了吗?”
“没有。”俞雪琨低声答道,“至少我晚上去警局的时候,这些人还关在拘留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