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为的是先卖个破绽,让对手上当主动过来,却无意中门大开,然后再一转身去,就能正中对手软肋……”
“当然,你们如今学的虽是套路,可真到实战中用出来,却不一定完全要按套路而来。”
“而且,在厮杀、搏斗中,要的是一击致命,像敏……敏姑娘上回与那些米铺的伙计打斗时,太过于刻板遵循一招一式的前后搭配,又过于君子了些。
“其实这力气不足也有力气不足的打法,因人体上本就有许多薄弱之处,只要打到了就会痛、就容易伤,好比这里……”
范仲淹眼看李勇一记猴子摘桃,下意识想要护住子孙根,但李勇脚在一半却突然变招,直接勾住了范仲淹的腿弯,往后撤步一带,范仲淹跃起欲要摆脱,却被李勇顺势一脚踹出去,狼狈退了几步才稳住身体。
李勇笑着继续说道:“看,这就叫做攻敌必救,《孙子兵法·虚实篇》云:‘我欲战,敌虽高垒深沟,不得不与我战者,攻其所必救也。’此乃阳谋,因你不知我虚实,所以不得不救。你若不救,虚招就成实招……”
范仲淹若有所思,其实李勇也是发现了,这孩子在兵法上比武艺的领悟更快一些。
范仲淹本就算是个允文允武的全才,可惜生在这个时代,像他、辛弃疾这般文武之才,都无法一展拳脚。
范仲淹倒还有个庆历新政,辛弃疾在后世留下来的更多却是他的词人身份,而少有人知道他领兵打仗的才能。
李勇虽对他只说是教导武艺的师父,可平日交流,还有这指点时,都免不了借喻军国之事,实则也是以此来引导和影响对方的思想。
此时方才十一岁的范仲淹,虽然性情刚毅、思维也渐趋成熟,但他阅历如何与李勇相比,也尚未开始求学,这却是最好对他施加影响的时候。
范仲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过于他而言,李勇既无恶意,还对他们mǔ_zǐ 有恩,他只要稍加分辨,不被李勇的私货带偏就是了。
至于这个度如何把握,他也只能后面回味时慢慢思考。
李勇教过后,都会让两人开始实战检验,而这免不了些肢体接触。
于是指点俞敏时,情况就有些不对劲。
如今两人关系不比先前,虽然是当着人前,可俞敏脑子完全是乱的,想的也根本不是什么招式,只是完全随着自己的感觉走。
李勇见此,原本也是要提醒一下,所以稍稍用力,结果没想到她心不在焉地,根本没有意识,然后一个不慎,脚下没站稳就直接落入了李勇怀中。
这也就罢了,也不知道她到底出神时在想些什么,却是“嘤咛”一声后,竟高喊着“不要”,让李勇都惊愕了起来。
旁边范仲淹尴尬地轻咳一声,很想转过头去,感觉没眼看,但又觉得这样太过刻意,只能望天。
李勇轻咳一声,俞敏终于才反应过来,注意到两人此时的姿势,再看旁边望天的少年,不由霞飞双颊,赶紧挣开李勇的扶助,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襟后,说了声“我有些不适”便掩着面匆匆往船舱里跑去。
李勇这时看着憋笑的范仲淹,轻咳一声道:“既如此,咱们也别管她,继续吧。”
……
李勇收到圣旨时,已是四月初,然后经过一番筹备,自杭州出发,沿京杭运河一路行来,历经二十余日的航行,终于在四月末抵达了东京汴梁城。
这东京汴梁作为大宋都城,可说是这个时代规模最大、人口最多、最繁荣的城市。
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便将汴梁城的繁华片段定格下来,也成了后来考据此时的重要依据。
这里有宫、里、外三道城墙,正好将此城化分为若干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