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却是第一次,他心里觉得十分没底,非得要亲眼看着他们凯旋,心里估计才能彻底平息。
“大当家……”
“你……”大当家正要说话,看着对面进来之人,心里突然一动,目光凝视着他,随即视线下移,看到了他还在往前探的脚步,突然向后爆喝一声道:“你是何人?”
“要你命的人!”边说着,对面却已经欺身向前,直接扑到了他身上来。
他到底还是大意了,若不是方才察觉到这脚步、声音有些差异,他甚至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但已经让对方近身,又是有心算无心,且作为大当家,他近些年自己动手越发少了,反倒开始劳心的多,这身手、反应都慢了许多。
而等他想要提起力量反抗时,竟发现此人力气大得惊人,一只手攥住了他两只手腕按在地上,竟就让他挣脱不得。
两条腿也正好让对方一屁股坐住,一时能动的竟然只剩这颗脑袋。
而对方犹嫌不够,另一手还扼住了他的脖子,令他额头、面上青筋暴出,目眦欲裂,只能艰难问道:“你……你是何人?”
“都说了,是要你命的人!”
明明是他熟悉的面目,但说地却是另一个声音,而他脑筋也转得很快,几乎是一下子便想到了唯一的可能,“你是……跟着广元来的……”
“聪明!可惜没什么用……”
大当家感觉到他手上突然用力,脸色涨得通红,双眼怒睁紧紧盯着对方,像是要将他的样貌牢牢记住,记到阴曹地府里去。
他心里只觉得十分憋屈,他想过自己的死法,但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死的如此憋屈。
对方不仅让他无法挣扎,也喊不出声来,那强势镇压的感觉更是令他感到自己反抗的无力。
虽然是偷袭,但这也说明了,对面便是不偷袭,如今的他也完全不是对手。
之所以偷袭不过是为了走漏音信,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罢了。
由此可见,对方绝对不仅是这次才跑过来,很可能早就已经来到水寨里探查过,对于这边的路线一清二楚,甚至什么地方有护卫、什么地方能藏人都知道,若不然即便他已经取信于人了,想要熘到这边来让人毫无察觉,也不可能这么容易。
当然,这跟大部分兄弟都被调出去围堵货船有关系,因这次打听到的消息,是钱塘县内几家联合起来,每家都各出了十几名护卫,再加上镇南镖局那些人,若不举寨出动,怕是难以拿下。
而他原本想得也挺好,这次或许是那几家近两年来最勐烈的反击,既如此干完了这一单,他们拿了好处就干脆散去别处另过普通生活算了。
可如今看来,竟然连此事也极有可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
或者,本就是他的策划……
“呼……”
哪知道他这边思考人生没一会儿,突然感到手上力气松了,而后对面那人竟是站起身来走到一旁坐下来,自顾自倒了一杯酒,饮一杯后摇头道:“没甚滋味,倒不如喝水。”
大当家目光游移不定,但一时却没有喊出声来,只是试探地坐起来后,见他毫无举动,略微放下心来,然后才望着他,沉声道:“你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