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休战的时候,叶宋便会静下心来,和苏宸、刘刖一起研究对策。她将以前看的那些兵书融会贯通,很多时候脑中浮现着的是一副棋局,而她正和苏若清下棋。
这棋盘上的局势,一边是戎狄,一边是北夏。
她步步为营,不能放过一个差错。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到此时此刻,她渐渐有些明白,她在苏若清那里,学会了许多东西。她应该感谢苏若清,感谢苏若清教会了她这么多,她才不至于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祈求她哥哥吉人天相。
北夏的将士不畏严寒,这里面有一部分叶家军,以当初跟着叶修的一队兄弟们为首,士气尤为高昂,他们见惯沙场经验丰富,带动其他将士们的士气,又加上正确的领导和战术配置,几乎是所向披靡。
起初吃过一两个小小的败仗,叶宋迅速总结,举一反三,双倍加诸在戎狄士兵身上,让他们损失惨重。
她发起狠来,莫说让戎狄人害怕,就是北夏的将士们也望而生畏。
在夺回北夏边境最后一座城时,叶宋带兵攻占了城门,站在那高高的城楼之上,看着戎狄迅速撤退一溃千里。戎狄将士谈及她就咬牙切齿地恨,因为北夏没有那么多的军粮供养戎狄的俘虏,那些俘虏要么投降,要么被她下令全部杀死亦或是活埋。投降的那部分俘虏苟延残喘了下来,待到下次两军战场对峙的时候,便用戎狄的俘虏打头阵,横列成一排,当成活人肉盾。
如此一来,搞得戎狄军心大乱。他们只有杀掉自己的同伴才能往前继续冲,要么就被同伴身后举枪的北夏将士所杀。北夏的将士深深地明白,如果他们被戎狄的将士抓住了,恐怕也免不了这样的下场。因而他们每个人都奋勇杀敌,万不能被敌人俘虏,否则自己宁愿自行了断。
一时间,叶宋在戎狄成了残忍嗜杀的代名词。她的战名,竟比当初叶修的还要响。她就像一匹后起的黑马,只有有了自己想要承载的东西,才会这样奋不顾身并且不计后果。
戎狄可汗从前线听到叶宋的行径,同样是有些咬牙切齿。北夏尽管已经兵分三路,在士兵数量上戎狄占据了很大的优势,可实际上他们一点便宜也没讨着。竟还被北夏jūn_duì 打得节节逼退。
战火从北夏的疆土重新燃到了戎狄的疆土。这个冬天远没有去,严寒得雪纷纷下。可是这战火,却引得雪也跟着燃烧。
戎狄人骂叶宋是蛇蝎毒妇、女恶鬼。这样的话传进叶宋的耳朵里,彼时她正在沙盘上与刘刖和苏宸研究战术,闻言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起伏,只淡淡挑了一下眉,不置可否。
叶宋道:“想怎么骂都行,我不会因为他们骂两句就少两块肉,而他们也不会因为多骂了这两句就能免一死。他们敢打北夏的主意,应该就是抱有相当的觉悟了;但他们胆敢阴我大哥大嫂,我必让他们承受他们所不能承受的代价。”她指着沙盘里戎狄的地势,轻松转移了话题,“戎狄境内多是大山草原,除了山谷树木繁茂以外,山上多是积雪和枯草,易守难攻,而且很容易被发现。想个法子,把戎狄引到山下来解决。”
这看起来就是一场有预谋的战争。苏若清所料果然不假,幸好他安排了一部分兵力由贤王苏静带领前往与南瑱的边境镇守,以防南瑱趁火打劫;南瑱和戎狄相比,也是旗鼓相当的好战,他们之前愿意和北夏签订和平的条约,一是迫于战败国的身份,二便是需要时间来重新积蓄力量;结果苏静的jūn_duì 尚未抵达与南瑱的边境,南瑱便主动挑燃了两国的战火。
北夏以一国之力对抗北、西和南面的数个敌国,局势十分紧张,朝廷内外风声鹤唳,每天都有很多战报传来。
在兵力的分布上,北夏不可能占据优势,反倒是捉襟见肘。这样的情况下,就不能在战场上和敌军拼人数,只能靠战术以少胜多,稍有差池损失了将士,就将是对北夏的一重创。
大将军在北方的战事十分吃力,遭到北方数国围攻,能够苦苦支撑已是极为不易。因为在兵力上相差悬殊,大将军吃过几次亏,仗打得也非常保守。以保全实力为主。
相比之下,叶宋就有些疯狂。她的战名不及传遍了戎狄,也传回了北夏。北夏百姓对她的看法优劣各半。
因为她从不会对戎狄的俘虏手下留情,战场上也同样是杀人不眨眼,关键是她对北夏的俘虏也不会手下留情。北夏的士兵要么就拼了命不要成为俘虏,要么就在被戎狄军拖上战场之前自行了断,否则一旦拖上了战场,叶宋一定会身先士卒杀掉北夏的那些俘虏。
北夏的将士们为了活着,为了北夏,才那么努力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