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姨只说肖寒还需要休息,长亭现在自己都下不了床,自然也没法去看他了。
不过只要一想到他就在隔壁,她的心就逐渐安定了下来。
“其实我知道,肖寒的伤势没有窦姨说的那么轻,窦姨是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所以才安排你们来看我,我也相信肖寒会很快醒来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长亭语气带着莫名的酸涩,忧虑。
没有人比她更希望早点看到肖寒康复,可肖寒现在最需要的是懂医术的扈普泽,最需要休息。
送走了禧凤老师,姑奶奶又来看她。
她看到姑奶奶不过几天就苍老了好几岁,心下也是感激的。
听说这一次,姑奶奶二话不说拿出了郦家的药方子,还亲自护送药方到罗明河。虽说半路上出了岔子,但姑奶奶对她的支持,可见一斑。
只是,姑奶奶明显是有话要说,但是看到她这么虚弱,只是说等她伤好了再从长计议。
长亭隐隐猜到,该是自己出事的时候,郦震西那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等她伤好了之后,自然会慢慢跟他算清楚。
姑奶奶走后,长亭想要尝试下床走几步,却被窦姨制止。
长亭只好乖乖的回到床上休息。
才将躺下没一会,窦姨说司徒笑灵来看她了。
见到司徒笑灵的一刻,长亭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还故意支走了窦姨。
等“司徒笑灵”进了房间关上房门,长亭终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呵呵……尽余欢,你这易容面具还能再粗制滥造一些吗?你以为自己在匈奴学了点缩骨术,就能扮演女人了?得亏是窦姨对你不熟悉,才会被你蒙混过关!”
长亭摇摇头。
想来,这之前进来的应该是真的司徒笑灵,可肖寒之前吩咐过,看她的人不能太多,估计尽余欢就被拦在了外面。这厮就想着用易容面具冒充司徒笑灵进来了,可能是太仓促了吧,却是没有遮住脖颈上的疤痕,被长亭瞧出了破绽。
而尽余欢也的确是跟司徒笑灵和宁清他们一起来的飞流庄,奈何整个飞流庄戒备森严,根本不让他进来,所以他才只好出此下策。
“你以为是你的易容技术好吗?其实暗处的隐卫早就看到了,而且之前也提前通禀我了,是我让他们不要拦着你的。”
长亭一语道破,尽余欢却是站在她的床边,自始至终都在听她说话,一言不发。
一双墨瞳噙着血丝,直直的盯着她看,脸上的易容面具已经被他摘下,此刻在她面前的还是那张桀骜不羁纨绔执拗的俊逸面容。只不过,经过这次的锻炼却是更添成熟稳重。
“怎么不说话啊?是在等我说谢谢吗?”长亭眨眨眼,太过沉稳的尽余欢,她又不习惯了。
“那好,谢谢你这拼尽全力的救我。”长亭微微一笑,看向他的眼神真诚洒脱。
这让尽余欢心下一紧,不由自主的坐在床边,轻轻抱了抱她。
他知道她全身伤痕累累,所以不敢触碰她的身体,这样撑着胳膊隔着空气抱着她的感觉,却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安心。
因为她真的没事了!
他已经不敢去想她出事那一整天他都是怎样度过的。
因为他再怎么担心紧张,也比不上她受到的那些折磨。
“你要是真心感谢我,不是应该以身相许吗?光是嘴上说说,岂不是太没诚意了?”尽余欢撇撇嘴,挑眉看向她。
眉宇间却是对她无尽的关心爱护。
还能再见到她,就是对他最大的安慰,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恩宠。
长亭嘁了一声,不满道,“我这还病着呢,你就来敲竹杠!再说了,你余欢少爷大名鼎鼎,声名远播,你若要找以身相许的女子,那还不排出城门!”
长亭的话让尽余欢心下莫名一酸。
总之她就是不按照他想的说,就是跟他唱反调上瘾了。
“郦长亭,你也太小看本少爷了吧!都要排到边关好不好?!所以啊,你要是对本少爷有想法的话,可要抓紧了。念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本少爷一定会给你在前面留一个位置,让你不用排队排那么多远!你说好不好?”
尽余欢说着,抬手轻轻碰了碰他头顶青丝。
柔软温暖的感觉,终于让他找到了真实的触感。不再是之前眼睁睁的看着她近在眼前却无法触碰到,看着她被不认识的男人带走,而他却没有任何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