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长亭的比较,阳拂柳再看自己身上这一套艳丽的绯色长裙,跟那些舞姬的颜色如出一辙。
她之前也想不通,为何她精挑细选的一条裙子,到头来竟是跟舞姬的一模一样,除了款式之外,颜色没有丝毫差异。现在想来,都是郦长亭搞的鬼!
她早就知道今天这一出,她也早就要来,所以在知道她选了什么衣服之后,就令那些舞姬换上跟她一样颜色的。
这分明是借着舞姬来羞辱她!
长亭一出现,众人不由得围拢了上来,大都是称赞她小小年纪就能成为六品女官,还称赞她进宫弹奏的那一曲只能天上有。
长亭笑纳,谦虚道,
“诸位谬赞了,那场比赛获胜的是明月女官,我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实在没什么值得夸赞的。当日参加比赛众人,比我优秀的大有人在。我今儿也来也是代表京都商会过来一坐,马上就要回去,还请各位不要介意。”
长亭笑着回应众人,落座之后,微昂着下巴看向阳拂柳。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她为什么停下来?不是该继续跳舞吗?
阳拂柳站在那里久久不动。
让她跳舞给郦长亭看?她绝不!
阳拂柳正要准备下去,却被忽烈齐叫住2。
“拂柳,郦三小姐才来,还没看你跳舞唱曲呢,你再多表演几个给郦三小姐看看。郦三小姐看得起你,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忽烈齐这话,明显带着威胁的语气,现场众人都听了个真切,却是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帮阳拂柳说话。都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看戏。
谁叫阳拂柳做了那么多缺德事呢!活该她有今天!
谁若是帮她了,那就是逆天而行!
坐在那里的水笛儿和邱冰冰想要开口说话,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们这会开口,似乎名不正言不顺呀。她们又说了不算,阳拂柳今儿就是来表演的……
二人眼神复杂的看向阳拂柳,见她面色苍白柔弱,顿时觉得郦长亭实在是欺人太甚。可其他人都不吭声,她们若是开口了,那就是与所有人为敌!
阳拂柳知道,此时此刻,不会有人站出来替她说话,忽烈齐的脸色已经愈发难看,其他官员和家眷也都是冷着脸看着她,似乎她有今天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阳拂柳握紧了拳头,不等她开口说话,曲子已经响了起来。
她如同被逼着站在悬崖边上翩翩起舞,每一步都那么不情愿,那么悲戚痛苦,可看戏的人却只看一个刺激,没人理会她心中凄苦。
水笛儿和邱冰冰看到如此阳拂柳,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曾经,她们也没少被郦长亭欺负!看到阳拂柳,就好像看到了自己。
随着阳拂柳开始翩翩起舞,大厅的气氛恢复正常。
忽烈齐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为了阳拂柳得罪郦长亭!郦长亭如今代表的是京都商会,若是能跟商会内部搭上关系,这对忽烈家族跟京都做生意来说,自然是有好处的。
阳拂柳在此刻,彻底沦为了与舞姬同等待遇。
长亭此刻坐在那里,看似饶有兴趣的看她跳舞,实则眼里具是冷冽无情的嘲讽。
阳拂柳只希望时间快点过去,快点结束这一曲,让她远离这里,离郦长亭远远地!可偏偏时间过得及其缓慢,每一刻都是巨大的痛苦和折磨。
郦长亭如一个笑面虎的判官,坐在那里,微微含笑,可带给她的却是剜肉吞心一般的痛苦折磨。
让她觉得,自己此刻不是在跳舞,而是踩在冰刀上舞出每一个动作。
心灵上的创伤痛苦,胜过任何时候。
眼看一曲终了,阳拂柳心下正在嘀咕着,郦长亭怎会如此就放过了她呢?竟是没有在她跳舞的过程中有任何小动作,就在这分神的一瞬间,长亭抬手看似是跟邻座的商户夫人打着招呼,手腕上的珍珠手链却在此刻啪嗒一声断裂,珠子哗啦的滚落在的地上,位置具是在阳拂柳跳舞的附近。
阳拂柳落下的脚步避让不及,踩在了一颗珍珠上面,呀的尖叫一声,应声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