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夫说完,阳拂柳一头扎进了钱碧瑶怀里,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听吴大夫如此说,郦震西也觉得怪吓人的,不想继续待下去了。
“碧瑶,你在这里好好陪着拂柳,有吴大夫在,一定不会有事的。拂柳,你好好听吴大夫的话,不过就是小口子,不碍事的。我就先回去了。”
郦震西说完,冲钱碧瑶使了个眼色就走了。
其实说白了,他是不想见血沾了晦气。
做生意的尤其注意这个。
钱碧瑶看着阳拂柳害怕的样子,转而看向面色沉稳的吴大夫,“吴大夫,真要如此吗?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吴大夫先是摇摇头,继而很肯定的告诉钱碧瑶,“大夫人,就是换一百个大夫来,也是如此。”
“这……”钱碧瑶感觉到杨府留瑟瑟发抖的身体,有些为难。
“吴大夫,你这边还没好吗?祖父那边有些咳嗽,想请你一会过去看看。”
就在这时,一道清冽女声悠然响起,听到这声音,阳拂柳颤抖的更厉害了。
郦长亭!是她!她怎么来了?
她这会过来,不就是为了看自己笑话的吗?
而且还是郦震西前脚才走,她就来了!
长亭此刻悠悠然走进来,看向阳拂柳的眼神得意自然,摆明了就是来看她笑话的,又怎样?
钱碧瑶抱着阳拂柳,阴阴出声,
“公公咳嗽吗?我和老爷昨天才去看过公公,我们怎么不知道?”钱碧瑶也知道,郦长亭来,没安好心。
听了钱碧瑶的话,长亭脸上的笑容更加纯粹肆意了,“大夫人,你也说了是昨天嘛!我刚刚见了姑奶奶之后,姑奶奶说有事找祖父商议,就叫着我一起过去,正好听到祖父咳嗽,我就去找吴大夫,这才听说吴大夫来了这里。”
长亭的回答没有任何问题,钱碧瑶和阳拂柳都找不出任何纰漏。
这时,吴大夫已经磨刀霍霍向猪羊……不,是向着阳拂柳。
“阳姑娘,这一刀很快的,就是个小伤口,将脓血放出来即可。”吴大夫在一旁沉声说道。
长亭听了,自顾自的坐下来,一副不紧不慢的态度,“吴大夫,祖父那边还能等一会的,你不要着急,慢慢的,好好给阳姑娘看耳朵,女孩子家的,如果耳朵缺了一块或是长的歪七扭八的,那该多难看呢!”
长亭坐在那里,悠悠出声。
钱碧瑶怀里,阳拂柳双拳紧握,恨得牙痒痒。
她耳朵之所以会变成这样,还不是拜郦长亭所赐!!
就是她扯下了她的耳环!
也是因为她,她才会被阳夕山斥责,才会在那么冷的跑出去挨冻!
这一切一切,都是因为她!!
可阳拂柳已经错过了告状的最佳时机!现在说的话,谁会相信她的话?
“拂柳,你忍忍,不会太痛的,吴大夫可是公公最信任的大夫,在郦家几十年了,自是不会有问题的。”钱碧瑶对吴大夫还是认可的,想着自己生泰北的时候,还是挺危险的,后来是吴大夫写的药方,她才得以快速恢复身体,所以钱碧瑶压根没往别的地方想。
阳拂柳这会是有苦难言,又是守着郦长亭,这不摆明了让郦长亭看她笑话?!
想要拒绝也来不及了,只能是尽可能的为自己争取。
“吴大夫,我……我听说有一种可以减缓疼痛的麻沸散是吧?要不,你给我用用那个吧。”阳拂柳自是不会坐以待毙乖乖就范了。
一旁,长亭看着,冷笑不语。
阳拂柳不会这么天真的认为,都走到这一步了,她还有机会翻身吧!
吴大夫是郦宗南的人没错,可吴大夫的妻女却是被北辽人害死的,而且,吴大夫当年曾亲眼目睹阳拂柳的娘亲调包了婴孩,后来曾侧面跟大管家和郦宗南提及过,可这二人都没当一回事。
当年,郦家乱作一团,众人都想着如何自保,谁还会真心实意的为长亭这个襁褓中的婴孩翻案。
直到后来,吴大夫的妻儿被北辽人伤害,吴大夫才知道,这是报应!他亲眼看着郦长亭被送进宫,看着凌籽冉痛不欲生,看着阳拂柳和她娘亲在郦家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而他自己也受到了惩罚。
所以吴大夫,暗中看似是投靠了二管家,实际上,一直想绑着郦长亭,弥补自己内心的愧疚。反正他现在孤家寡人,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呢?只希望自己的良心能好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