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一角,落款着“沈冽”二字,字迹俊逸大气,端正豪迈。
“沈郎君的信啊。”支长乐说道。
“嗯。”夏昭衣应道,抬手拆开。
花笺为信纸,清香存余,轻薄却有份量。
支长乐瞄去一眼。
这般精致,这是信还是情书呀。
想到当初在客栈里,戴豫和杜轩再三叮嘱他,一定要抓着机会就在阿梨面前替沈冽美言数句,这件事情,一直被他抛在脑后。
支长乐挠了挠手背,在想现在要不要适时说点什么……
可是,支长乐的目光从花笺移向少女的脸。
如果要说,怎么说呢?
一直以来,眼前这个清清冷冷的小姑娘,在他和老佟心里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
什么情啊爱啊,似乎跟她永不沾边。
可真要说起,沈冽也是个清清冷冷,月上谪仙一般的人,怎么他就动了凡心呢?
“……阿梨,”支长乐说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夏昭衣没有抬头:“支大哥想问什么呢。”
“假使有一个人,跟你一样遗世独立,没什么人情往来,这样的人一看便不会招惹男欢女爱,可是有一天,他忽然心有所属了,为什么呀?”
“……”
“嗯?”
“你这,问得都是什么。”夏昭衣抬起头。
“就是说,要如何让他死心,”支长乐纠结道,“因为他喜欢的那个人,一定不会喜欢他。”
“支大哥,”夏昭衣看着他,“你所说的这个人,是谁?”
“呃,我,我就随口一问的,随口一问。”
夏昭衣微微一笑:“我们现在在这家茶棚,我手中这些物什皆很重要,支大哥是个懂轻重的人,断然不会在如此场合‘随口一问’。”
支长乐快哭了。
夏昭衣拾起信封,视线落在“沈冽”二字上:“莫非,支大哥说得是沈郎君?”
“怎么可能是他,不可能的啦,绝对不是他……”
夏昭衣笑了:“看来是了。”
“……”
“沈郎君,有喜欢的人了?”
支长乐结巴:“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就听戴豫和杜轩提过几回。”
“竟然,真的是他。”夏昭衣声音变低。
支长乐目光呈游离状。
“也挺好,”夏昭衣一笑,“沈郎君重情重义,若他有喜欢的女子,一定待此女子极好。”
“可,可这姑娘不喜欢他呀,咱们身为朋友,该当让他死心。”
“支大哥,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强加左右他人的情绪思绪,尤其是沈郎君,他是个聪明人,他自己会有定夺。”
“聪明人?”支长乐叹气,“真要聪明人,就不会喜欢她了。”
夏昭衣笑笑,垂眸看回花笺。
信上其实没有什么内容,没有报忧,也无喜事,但想想,沈冽当时的处境也不会有什么开心的事。
内容很简单,只说他已到安全之处,而后是问她的安,最后说若有空得闲,聚饮清茶数杯,便无其他。
行文简练,寥寥数行。
落款日期,是一个半月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