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而喊,也可能根本不了解东平学府近来出了什么事,但是共鸣的力量带着震撼人心的磅礴,仅东平学府四字便他们不由自主想奔逐而去,也想发出呐喊。
霍正升听着心烦,转身朝另一边走去。
未出几步,他有所感的抬起头,朝不远处的一家茶楼看去。
茶楼二楼,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站在那边。
二十四五的模样,双肩宽阔,臂膀结实,黑衣将他腰身显得劲瘦,他面淡无波的和霍正升对视,居高临下,一双眼眸深邃冷厉,霍正升能够清晰捕捉到对方身上散出的杀意和轻蔑。
衡香本就各方势力庞杂,眼前这个男人却不知道是哪家势力。
但不论是哪家,此人地位绝对不轻,这冷酷轻慢的眼神,一看便是久居人上,见惯杀伐。
霍正升没有与他对视太久,收回目光径直离开。
身后传来上楼的声音,聂挥墨微微侧过头去,近卫推门进来,走得很急,带着喘气:“查清楚了,那边的动静是文元先生的手下们所为,是我们自己人。”
“为何闹此动静?”
“还是为了来衡香路上所遇见的那两个大汉,大约认定是有用之人吧。”近卫回道。
“竟还是这二人,”聂挥墨不咸不淡道,“那么,他们事情办得如何了?”
“那名大汉在人群中走散了,不过控制住了他们的小妹,此二人看来已是囊中之物。”
聂挥墨点点头,看回远处空地,没再说话。
空地上已经有要动手的模样了,要想平息下这场风波,那几个商会的商主们已办不到,赵宁出面也绝对不行,能办到的,就只有黄刺史给一个态度了。
但是以聂挥墨这段时间对黄旭家的了解,这很难。
此人不见棺材不掉泪,懦弱无能,好逸恶劳,聂挥墨此次来衡香,实际上并不是为了赵宁,他为的,就是衡香刺史这个位置。
他早已有人手安排和打算,眼下赵宁忽然出面掀起这场风波,对于聂挥墨而言,是捡了个再大不过的便宜,直接由这些人将黄旭家从刺史位置上抬走,空出来的位置,他自由办法将他的人安排上。
不过,赵宁愿意出头,当真如蔡鹏义所猜那样,与那个阿梨有关?
聂挥墨看着远处赵宁所藏身的马车,眼前却浮现起古照峡所见的那名少女。
一望无际的浩瀚江面,奇峰危岩的两岸青山,在逆流而上,一路破浪的险途之中,他心起豪迈澎湃与狂涌的热血,那名少女便在那时忽然闯入他的视线。
肤若凝脂,赛月欺雪,笑时清媚娇美,明灿若盛春桃花,她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湛亮若星辰,有秋水横绝其中。
长河奔雷破青山,万里江涛轰万古。
万古若太孤独,有这样一个少女相伴左右,便绝对不会寂寞,定是生平最大的快事。
但很可惜,她是阿梨。
若是寻常人家的姑娘,聂挥墨有的是办法将她留在身边,但是阿梨,此女太危险,哪怕不是敌人,她也不适合作为伴侣。
空地上的口号喊得越来越大,已经有人朝里面冲了。
但凡有人率先,后必群起而之,那几个衙卫着实不够看,哪怕都卫府和守卫置所的人已经赶来了,也挡不住这泱泱的民愤。
刘县丞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平日偶尔摆一摆官威的施县令,这会儿快要给那几个商主下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