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澜看过信,便想起了旧人旧事,即将信件拿给叶殊。
叶殊还记得,但他手头既有数件法宝要炼制,又因新得古阵有所悟,将要将心得融入阵湮劫指中去,一时脱不开身,无法亲自前去。
于是叶殊书信一封,叫人送去陈家,请他们将布阵的炼材送来。
陈家得了回信,自也不会怀疑叶殊堂堂金丹要昧他们那点炼材,连忙把炼材交给送信的天剑宗管事,由其把炼材带回。
天剑宗管事很快回去,叶殊把那些物事炼制一番,将之交托给自家道侣。
晏长澜最喜替爱侣分忧,遂仔细听了布阵之法,随后匆匆而去,直赴陈家。虽说他并非精研阵道之人,但伴随爱侣多年,耳濡目染之下,布置起来倒不难。不多时,他然替陈家成功布阵,而后他无意多留,便寻了个由头,告辞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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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殊盘膝坐在炼器房里,探出一指于身前,眼中光华明明灭灭,隐约间,像是有无数朦胧气息在其指尖跃动,影影绰绰仿佛有无数阵法影子在其中须臾形成、须臾崩毁。
最终,无数朦胧气息化为一点微光,在他指尖上悬停数个呼吸,随即陨灭,就好似没入他指腹一般,奇妙之极。
这正是在修炼阵湮劫指,叶殊自筑基后,便不曾断了感悟种种阵法,没忘了时常将领悟融入阵湮劫指之内,故而这阵湮劫指威能也始终极快提升,今他已是金丹一转巅峰修为,阵湮劫指亦强大到便是如今他,亦能拿来做杀手锏用。
叶殊好生修炼一番后,待这阵湮劫指威能再不能提升、显然是他领悟已尽,才停了下来。
随后,他收回手指,取出几样炼材,开始炼制法宝。
一日过后,晏长澜归来。
叶殊刚好炼成,将一把玉钩收取后,抬眼朝门口瞧去。
恰好对上大剑修的英俊眉眼。
叶殊眸光略柔:“长澜,辛苦了。”
晏长澜快步走来,坐在叶殊身旁,笑道:“阿拙,幸不辱命。”
叶殊点头,又问:“陈家一切安好?”
晏长澜道:“一切安好。”
旋即,叶殊便不再多提陈家,与往日一般,继续炼制法宝。
晏长澜并不打扰他,同样与往日一般,寻了个角落也打坐起来,开始磨砺风雷真意,徐徐打磨已然悟出的剑心雏形。
双方彼此互不干扰却气息相容,彼此心中俱是再安逸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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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殊坐在一处茶楼中。
不远处可见宣明府府城中心,那处九口金钟悬起,每一口都好似一座小山,一口更比一口高,气场悠久,犹若亘古而来,极为威严。
这九口金钟来历不凡,纵观诸多顶级宗门也不能窥破,但有人进入其中,非元婴老祖不能将人自其中解救出来。
而这金钟,原本也只有元婴及元婴以下修士方能入内,接受考验。
当年晏长澜正凭借在其中撞响六口金钟,方能顺利进入天剑宗,得其庇护,不至于被仇敌所逼迫,难以安身。而叶殊虽当时不曾入得宗门,但他手头多有好物,凭借晏长澜在天剑宗内地位得了许多庇护,换取了不少资源。
今,晏长澜已然是金丹二转修士,因其养无敌气势,在金丹修士中堪称无双,若仍不去金钟内探上一探,待他结婴以后再去不得,岂非可惜?
因此他将身心调理一番,内外气息圆融,就与叶殊一同来此,先去撞一撞金钟。
这时,晏长澜已在金钟之内,并未过多久,已撞响第七口。
而叶殊一边喝茶,一边在心中揣摩新得阵纹,一边等待晏长澜归来——在他看来,若他道侣长澜亦不能闯过这九口金钟,那这下界便无人能闯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