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议政,如今天朝在辽东屯驻重兵十余万尚且不敌,我朝鲜国力贫弱,又如何和强大的建奴铁骑正面抗衡?”李倧的声调又提高了一些:“孔有德部之重要,关系我朝鲜国运兴衰,还望爱卿用心去做,做好了,孤王重重有赏。”
吴允谦也不知今天是抽了哪门子疯,依旧梗直了脖子反对道:“大王,如今朝鲜正是面临抉择的关键时刻,更是不能掉以轻心啊,天朝虽有纷乱,但有诚国公李大人镇守南北,必无远虑之忧,从长远来看,我国还是要坚定的站在天朝的一边,协助。。。”
“诚国公?诚国公?诚国公?!”提起李沐,不知为何突然挑动了李倧的敏感神经,平日里一直喜怒不形于色,气度内敛稳重的朝鲜王勃然暴怒,甚至一把抓住了吴允谦的衣领口,恶狠狠的盯着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道:“是不是在你们眼中!朝鲜,辽东,乃至整个大明,都是靠他李沐一个人担在肩上?!其余人等,包括孤王在内,都是彻头彻尾的废物?!只有跟着他李沐做的事情去做才有希望,否则就是注定的失败?!他诚国公这些年南征北战,到处救火,可是放眼整个天朝,乱子越剿越多,又有哪一天真的消停过!”
吴允谦显然有些被李倧的突然发难吓到了,愣了半晌才干净跪在地上请罪道:“大王息怒,大王息怒啊。。。”
李倧看着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吴允谦,无奈的自嘲一笑道:“你就只会说大王息怒,也并没有说我说的不对,是啊,可不是嘛,要是没了他李沐,如今的辽东该会是什么样子呢?宁锦防线是不是早已失守,皇太极是不是早就称帝建国,我朝鲜也是不是早已为人奴役,成为满洲藩属?”
“大王,皇太极宵小之辈,岂能久存。。。”
“滚!”李倧怒吼一声。
“微臣告退。”吴允谦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对李倧的话只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面不改色的施礼而去,看在李倧的眼里,似乎满满的都是讽刺。
李倧强忍着怒气回到御座上,门外又传来提调尚宫那温柔,经过专业训练的声音:“启禀大王,赵贵人求见。”
“不见!”李倧正在气头上,现在看谁都不顺眼,自然毫不客气的怒道:“孤现在谁也不见!”
只是安静了一会儿,殿门却缓缓的打开了,一声红色小衣,素白朝鲜长裙的赵贵人袅袅婷婷的从门边探出身子,小心翼翼的娇唤道:“大王~”
“孤王说的你听不到是吗?!”若是以往,李倧对于宠爱的赵贵人,那是一句恶言恶语都不忍相加,如今倒是没了什么顾忌,上来就直斥道:“到底是孤王自己废物,连国政管不了就算了,连女人都管不了吗?!滚!都给我滚!”
“诺,大王。。。”赵贵人唯唯诺诺的从宫殿中退了出来,回到庆云宫的中庭之下,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之色,嘴里喃喃的道:“李倧,原本念及旧情,想放你一条生路,如今你既自己求死,那便怪不得妾身,心狠手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