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什么机会?”袁崇焕语气不善的问道。
“李沐纵横疆场多年,虽然战功显赫,钦封唐国公,风光无两,但是树敌太多,人人都想着他死。”客印月条理清晰的道:“建奴与蒙古诸部和他是死仇,他又因为朝鲜政变得罪了朝鲜王,因为西北的泰丰商号得罪了老西儿,因为东南海关得罪了江南几大家族,加上辽东镇,魏相所领的司礼监,顾秉谦所领的内阁,这么多的敌人,难道还不够他李沐喝一壶的吗?”
“妇人之见!”袁崇焕也毫不客气的戳穿客印月道:“魏忠贤和顾秉谦现在正和东林党磨刀霍霍,哪一个都是自身难保。老西儿也不过和他半斤八两,打打商战罢了,难以撼动他的根基。建奴和蒙古诸部早就被他杀到胆寒,锦州城内六万建奴主力,听闻李沐到了宣州,愣是半个月没敢挪窝!朝鲜国玩玩小阴谋还凑合,正面对垒还不如蒙古人,根本不构成威胁。唯有我辽东镇。。。唉,毕竟大家有同僚之谊,直接出手对友军下手,还是说不过去的。”
“大人既然心里清楚,就知道如果不合作,就绝没有扳倒李沐的可能。”客印月也不否认,随即浅笑着道。
“客印月,本官和你合作多年,你和魏忠贤两人的品性,本官也是了解的。”袁崇焕渐渐的冷静下来,缓缓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饶有兴趣的望着眼前的女人,疑惑的问道:“唯独有一点,本官甚是费解,你明明是先帝的乳母,先帝信任你远胜其他身边人,依靠圣眷即可在后宫中屹立不倒。又何必掺杂到这些边镇战事,政治漩涡中来,自己往自己身上找脏水泼呢?”
“就像大人的苦衷一样,奴家也有自己的苦衷。”客印月站起身来,恭敬的对袁崇焕拱手道:“大人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叨扰之处,忘请海涵,奴家就先行告退了。”
袁崇焕被辽西将门牢牢绑住,客印月又如何不是被家族所累,不得不为利益集团效劳。
“站住。”袁崇焕喊住了正欲离开的客印月,似是不经意的问道:“在夫人眼中,本官比那李沐,可有优劣高低?”
“噗嗤。”客印月听到袁崇焕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就算背对着袁经略,客印月也知道袁崇焕现在脸色一定极为难看。
“大人,李国公虽为大敌,但奴家确是真心感佩这样的人,若非天意弄人,身不由己,就算是做李大人的随扈小婢,奴家亦而心甘。”客印月转过身来,目光灼灼的对袁崇焕道:“那是注定名垂千古的英才,大人何苦奢望与其相提并论?”
说完,也不顾袁崇焕冷得如寒冰一般的脸色,转身飘然而去。
袁崇焕铁青着脸看着客印月离开,阴恻恻的说道:“李沐,李沐!你若是在西北好好做你的总制,我也不想为难你。但是你硬要来辽东插这一杠子,就休怪我不能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