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人。。。宫里的事儿查不到,后来我就换了方向,转而去查袁崇焕。”程云说到这里,微微有些得意的道:“袁崇焕这人,虽然也算得上的心机深沉之辈,但是因为出镇辽东,天高皇帝远的,一副君命有所不受的样子,其实浑身上下都是破绽。”
“袁崇焕。。。”李沐沉吟了片刻,点点头道:“继续说下去。”
“袁抚台天启四年出镇辽东这个事儿,其中蹊跷太大了。”程云说道:“当时的巡抚王化贞其实根本就没有要走的意思,却几乎毫无征兆的被朝廷免了职。”
“对,我当初也觉得这事儿有些奇怪。”李沐赞同道:“王化贞这个人,无利不起早,当初因为他在辽东杀良冒功的事儿我还参了他一本,广宁之战后,建奴消停了不少,正是他这个巡抚做的惬意的时候,但是他却自己把这个官儿辞了,我是真的看不懂。”
“大人,那是因为宫里有人给使劲了。”程云叹了一口气道:“拿下王化贞的圣旨,是皇上出的中旨,原本内阁是不准备接的。结果后来不知道哪个和当时的首揆叶阁老说,王化贞被您参过一次,怕不是辽事佳选,结果内阁出于对您的信任,就同意让王化贞走人了。”
“所以这封中旨是魏忠贤发的?”李沐问道。
程云轻轻摇头道:“标下一开始也以为是魏公公,但是王化贞,那可是阉党的人啊,魏公公好不容易把自己手下的人弄到辽东督抚的位置上,又干嘛换上一个不归他管的袁崇焕呢?这样做岂不是自断一臂?”
“那是。。。皇上自己的主意?”李沐又假设道。
“大人,这话。。。您信吗?”程云迟疑的道。
李沐苦笑着摇摇头,天启皇帝对于国家大政,但凡和他研究那些机械工程原理没有关系,从来就不关心。对于辽事上诸位督抚的任命,天启还多次问过李沐的意见,总之这位老兄就是别人怎么说,他就怎么下旨,反正别打扰他自己鼓捣那些小玩意儿就行。
“那还能是谁?”李沐有些蒙了。
“大人,这是属下的猜测,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因为事涉宫闱之密,属下确实是鞭长莫及。”程云压低了声音对李沐道:“咱皇上这么些年来,一直是个念旧的人儿,重情重义的紧,除了魏公公,大人您自己个儿,皇后娘娘以外,就只剩下一个人,既可以接近皇上拿出私藏图纸,又可以说服皇上给内阁下中旨任免官员。”
“既可以接近皇上,又可以下中旨任免官员。。。”李沐沉声思忖着,开始在书房内来回踱步,忽然抬头望向已经有些暗下来的天空,脑中灵光一闪,惊讶的对程云道:“你是说,客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