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武艺精良的建奴士兵抽出马刀不断的拨开飞来的箭矢,当然这样的方式并不能保证能够完全避免伤害,可是按照以往作战的经验,只要能冲破明军这一段固定的稳定武器的射击,基本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而这一回,塔拜总算是见识到了,那被正红旗士卒描述的犹如天火下凡一般的火器究竟是什么样的。
这边建奴士卒还在拨着飞过来的流矢,前方一阵硝烟弥漫,一大波铳弹就迎面飞来,很多建奴士兵还在紧张地盯着空中的箭矢,就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便突然觉得仿佛身上的力量都被抽空了一般,软软的倒了下去。
两万弓手的持续射击,加上五千北云兵连绵不绝的铳弹射击。建奴骑兵的损失的非常之快,不多时就已经损伤过半了。
战场上满是建奴士卒痛苦至极的嘶嚎声和咒骂声。
其实这样的战法并不是没有弱点,这种正面射击的方法,在地方骑兵数量足够的情况下,完全可以选择从侧翼发起进攻。
可是建奴这边的战争模式显然一时半会还没转换过来,于是连续两次都吃了大亏。
这一回,建奴骑兵里的正红旗和正黄旗的士兵们学乖了,他们缓缓的策马跟在战友的后面,看情势不对,就飞快的向战场的两侧和后方撤退了。
三万汉军奉命压上,却连敌人都没看到,就被往回跑的骑兵部队裹挟着一起撤退。
一会儿汉军旗的士卒就被建奴骑兵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虽然建奴士卒开始后撤,但是李沐却不肯放过他们,北云军全力压上,开始追击建奴的汉军旗的士兵。
那些汉军这个时候只恨爹娘没给多生两条腿,一面飞奔着咒骂着满族士兵的胆小如鼠,一面没命的向四周逃散,而身后不断飞来的箭矢和铳弹像割麦子一样收割着敌军鲜活的生命。
只一个冲锋,就折损了四千六百多骑兵,还有一万汉军旗士卒或被杀,或被俘,或就地投降成了明军的战利品。
这一次,诸位贝勒把所有的兵力都集结到了沈阳和辽阳,龟缩在城池里,打死都不肯出来了。
要是努尔哈赤醒来,肯定会狠狠骂这些不成器的儿子,但是李沐也就是知道老建奴现在不能理事,才会这么有恃无恐的过来找他们的麻烦。
六月七日,也就是皇太极答应诸位贝勒的第十天,李沐以及十万明军也已经在沈阳城下安营扎寨。
此时的沈阳城,八贝勒皇太极的府邸。
舒菡依然无神的躺在床边,她的心若死灰,两眼空洞,几乎完全没有生机。
她没有换掉那件被皇太极扯破的衣服,只是洗去了身上的血迹,这个可怜的姑娘根本对于任何饭食都难以下咽,几日的功夫,憔悴的不像样子了。
原本可爱灵动的双眼现在满是灰光,一头乌黑的长发也随意的披散在肩上,绝美精致的脸颊上,满满的是干了又湿的泪痕,胸口的衣服被扯出了一大块白腻的肌肤,修长浑圆的双腿微微曲着,这位美丽的少女,此时像是一截被掏干的枯木,让见闻者无不心疼。
她一个女孩子,在这个时候能做什么呢,只有用哭泣来掩饰自己的软弱了,纵然像她这样勇敢的姑娘,在如此强大的压力面前,又如何保持冷静。
舒菡默默的站起身来,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在房间里环顾一周,缓缓的来到房间角落里的一个柜子旁边。
她伸出白玉般的素手,轻轻拉开柜门,里面有一个一尘不染的精美的红木制木匣,显然主人时常擦拭和珍爱它。
木匣子上刻着两个楷体的大字。
“霓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