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第一排所有的火枪射击了!
对面的建奴骑兵只觉得一排铳弹迎面而来,一下子像是被割倒的麦子倒下一大片,在全速的冲锋中,只要摔下战马,无论是否阵亡,都免不了被后面的战友踩成肉泥的命运。
按照以往的经验,其实这些明军只能打一发铳弹,扛下这一轮,就可以冲进去大杀四方,随意屠杀这些待宰的羔羊了。
后面的建奴骑兵已经放下了弓箭,抽出了锋利的马刀。
“砰!”好多建奴骑兵的马刀还没抽出来,就又听到一让人绝望的枪声。
“这些蛮子的铳怎么还能打?!”好多建奴士卒刚刚发出了惊讶的声音,就迅速的被火铳的铳弹打了个透心凉。
可是他们的噩梦才刚刚开始,只是一个瞬间的功夫,第三声又响了。
“妈的,这是什么火器!这是什么火器!”很多建奴士卒已经有些害怕了,可是冲锋的惯性让他们根本没法选择后退,只能看着前方的战友成排成排的倒下,默默的等着不知什么时候轮到自己。
“一队装填后退!二队上前射击!”鼓声听令又变,就像演练无数次的战阵一般,第一列火枪手后退到后方,第二列火枪手换到前方。
在两列火枪手交换位置的时候,出现了个短暂的停顿,建奴士卒心中不禁狂喜,你们的铳弹也不是无穷无尽的,总算是打完了,虽然折损了数百兄弟,但是若是能把这两万敌军杀光,也算是值了!
谁知道这边还没高兴起来,地狱一样的枪声又响了。
“不能再上了!不能再上了,你们后面的赶紧停下啊!”前方的建奴士卒哭喊着想让战友停下来。
站在最后面观战的何和礼和谭泰早就吃惊的嘴里都能塞得下医政科鸡蛋。
“都统,我们是不是。。。”谭泰有些忐忑的看着何和礼。
何和礼知道谭泰想说什么,他想说撤兵,可是这是回返沈阳的必经之路,撤兵之后呢?怎么回去?身后辽东都司还有六万多精锐的明军,现在王化贞宣布避战,安知会不会再追上来?
掠其锋芒他王巡抚不敢,痛打落水狗难道还有人不会吗?
“不行,我们别无选择,命令汉军旗压上,全部压上,必须冲过前面这些诡异的火器阵。”何和礼沉声说道。
何和礼想着汉军旗还有杂兵三万多人,这些火铳手看上去大约四五千人,怎么样也是杀不完自己这一方的人的,至于损失大不大,现在都已经被人堵死了后路,哪里还管他损失大不大的问题。
战场上硝烟弥漫,几乎都把前线战场完全笼罩了,北云兵的视线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但是射击也从来没有停止。
毕竟骑兵是非常大的目标,百步之内,其实并不需要多么精确的瞄准。
北云兵站成一个略有弧度的扇形,以确保没有任何建奴骑兵可以冲破前方密集的火网。
站在后方的洛攸也是吃惊的几乎无法想象,他没有想到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强大可怕的jūn_duì ,这些士卒也许并没有高强的武艺,没有完美的战阵变换,也没有多么精湛的骑术,他们只是拥有可怕的意志力以及像机器一般准确和固定的程序。
好像五千北云兵,就是统领手中的一具提线木偶,令旗挥动间,步调一致,前后交换,抬枪射击,一气呵成,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多余的废话。
在这样精准的战争机器面前,建奴骑兵冠绝天下的个人武艺显得无比的可笑。
八千骑兵,损失了一大半,连一个冲到明军军阵三十步以内的都没有!
单兵素质占有绝对优势的建奴士卒在远超时代的战术和武器面前,如同一只绝望的孤狼,无论如何嚎叫,都躲不掉猎人准确的猎枪。
剩下的建奴骑兵终于四散奔逃了,估计也难剩下几个人了,后面则是大批的汉军旗的步兵。
李沐再次下令,鼓声变得缓慢了许多,北云兵们收起火铳开始缓缓的后退,长枪手们开始缓步上前,站到了阵型的最前方。
相比起目标巨大的马匹,步兵的目标小了许多,所以再次使用这种无差别的射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目前的北云兵尚无经过任何近战训练,若是让敌军欺身上前,基本毫无还手之力。
洛攸颇有些得意看着五千长枪手迈着沉重的步伐列开阵势,这些长枪手都经过严格的步操训练,移动的时候几乎步伐完全一致,蹋得大地阵阵轰响,气势不凡。
三万汉军旗的杂兵们嚎叫着跟着满洲主子冲上明军军阵却发现眼前已经都是长达两米多的长枪,满满的像只巨大的铁刺猬,根本无从下口。
但是事已至此,总不能再直接回去,这些汉军也是横下一心,拿出几分强盗本色,冲着枪阵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