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雉的脸蓦然红了。
等一家人用了晚膳,沈雉就往书房赶。
沈婳追出去:“阿兄,你去哪儿?”
沈雉眉眼难得有些春风得意:“我挚友不多,得给崔兄去信。总要请他来参加婚宴。”
沈婳:“呵。”
你的好兄弟,来丰州都没通知你吗?
这兄弟情,还真是岌岌可危。
————
翌日,去老夫子那里只要不去暮春园,她都是坐马车的,也让倚翠陪同。
可等马车驶了一半后,沈婳却让车夫停下。
她哒哒哒走在道路一侧,有一下没一下的和倚翠说这话。
走了片刻,倚翠觉得娘子不太对劲,可没等她深思,便惊讶出声。
“崔公子名下的宅子怎么开着?这是住人了?”
沈婳丝毫不在意的翘起小拇指:“谁知道呢。”
“没准卖出去了。”
“毕竟丰州小地方,他那种人物,怎么还会过来,你说是吧。”
倚翠:……
不是。
她看见即清了。
也瞧见了缓步跨出门槛的崔韫。
倚翠惊喜:“娘子,这——”
“嗯?”
沈婳慢吞吞的看过去:“怎么,此人你认识?”
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最是懂沈婳心思的倚翠:“不认识。”
沈婳点头:“我昨儿去夫子那儿晚了,被他好生一通训。可得走快点,免得再落他口舌。”
倚翠:……
那就坐马车啊!
她就说,娘子怎么破天荒起这么早,还赶过来读书!
说完这句话,沈婳看向崔韫:“昨儿刚见过,原来如今是你住在此处。”
崔韫心累。
就见前一刻还说要急着求学的女娘,低头玩着腰间的荷包,说着他丝毫不想再听的话。
“这宅子前头的主人,我也识得。”
“不过都是些不相干的人,也没必要再提。”
说着,她被人提了起来。
身子腾空。
“这是绑架吗?”
“请你进去坐坐。”
“你的请,挺别致。”
她被放在秋千上坐着。
府内,已大变样。收拾的极为雅致。
崔韫问:“玉佩怎么不戴了?”
“不算什么要紧的物件,我其实早就戴腻了。”
“是吗?昨儿还见你挂着。我还以为是日日贴身戴的。
沈婳忽而横眉冷指:“我身上戴什么要你管?”
“这一年,我想过来丰州,可实在脱不开身。”
沈婳捂住耳朵。
他把她的手拉下来。
“朝中局势紧张,不少官员被抄了家。帝王猜忌严重以我阿兄多年征战辛苦,让他在家中休养。”
这一休就是一年。
阳陵侯府上下,便无人入朝为官。
如今的爀帝算是一手遮天。
给一巴掌再给一颗枣。纵使他还不满十五,可帝王以一句虎父无犬子竟让他去大理寺办事。
自以为安抚了崔家和杀鸡儆猴了朝野上下。
崔韫官职很低。
嗯。
里头大理寺卿,大理寺少卿姜兆,大理寺丞……任谁都能压他一头。
“有些事和你说,也许你不懂。”
“我父亲自作孽不可活。而我阿兄便是出门都要同我阿嫂说上一声。相较之下,谁对谁错,谁的日子好过。我看在眼里也合该说个明白。”
沈婳眼儿乌溜溜的转着。
她想,好像不能怪崔韫。
“我每月写信,一封未落。”
沈婳气鼓鼓的把头转到另一侧。
“也好意思说呢!有的人寄的信厚的不像话,有的人就是轻薄一页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