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崇风朝观主郑重行礼,随着掌律执事及一众弟子出门。
冬日里阳光轻洒身上,暖融融的,直到这一刻,他才觉得浑身轻松,他在道录分院的观风使职务,到时请示观主之后便辞去了,他不想再理会无关俗务。
庄玉饶有兴趣打量着仰头望天的丑陋毁容汉子。
他消息灵通,知道州城前些天发生的大事,眼前这位可是在野外当了差不多十年而没有陨命的谍子,借助观主的“势”,搬倒了道录分院的观风使都统章宝顺。
这两天他正在收集范崇风的信息,听说赢了官司的汉子昨日随闾欢到了宗门,没成想今日就成了同门。
缘分啊,他要好生与谍子同门聊聊。
“范师兄,你若不嫌弃,小弟手头正好有一幅人皮面具,可以送与范师兄以新的面貌行走,也省得吓着几位师姐师妹,你说是不是?”
庄玉脸上挂着腼腆笑容,客气打招呼,能够在野外东躲西跑四年时间,逃过大安修士和山泽野修的无数次追杀,人才啊。
范崇风看出这位观主徒弟身上熟悉的气息,是一种身为同行的直觉,他没有客气,笑道:“感谢庄师弟的雪中送炭,范某便不客气了。”
双手接过一个木盒。
不管这份善意有何目的,他先接下再说。
严静打量着范崇风坑坑洼洼的丑陋脸孔,她不似钱璟那般没经历过战阵厮杀,道:“据说晋级金丹之时,有一次调整身体缺陷的机会,范师兄不必心焦,会有恢复容貌的一天,在这之前,我可以帮你将面孔用药物稍稍修整平滑,方便贴合人皮面具。”
范崇风拱手道:“不敢当师兄称呼,多承严师姐吉言,便麻烦严师姐了。”
以他过目不忘的识人本事,先前在大殿介绍过一次,他都记住了。
他年岁较观主还要大上十余岁,但是在自在境修士严静面前,却不敢以师兄自居,这点礼数还是懂的。
掌律执事韦敬杰瞥了一眼庄玉,警告焉坏小子别搞事,对范崇风道:“我们去掌律堂聊聊,等会我再带你去领取身份牌和一应袍服,安排住处院子。”
“是,掌律执事请!”
仙灵观新收了一名弟子的消息,在当天便传开去。
观主与山长、岳安言、赵竹儿走进偏殿,赵竹儿动手烧茶水,三人听着观主拿出一叠卷宗介绍范崇风的过往情况,林林总总说了约刻钟,听得山长拍案怒斥:“无耻之徒,道门败类!”
“是啊,他现今被人暗中威胁,我不能坐视不管,便收他为仙灵观弟子,做一点应该做的事情,没有提前与你们商量,几位见谅啊!”
张观主笑呵呵拱了拱手。
赵竹儿撇了撇嘴,观主收一个弟子,用得着劳师动众?肯定有大事要说,催促道:“观主,别绕圈子,我还要回清正别院忙正事呢。”
张观主伸手到半途,又缩了回来,以前在落沙湖小镇药铺子揉这丫头的脑袋,习惯得改改,拿出那张矿山位置堪舆图,递给山长,道:“范崇风的拜师礼,一座晶石矿山。”
山长愣了一下,随即接过图纸笑得很没形象。
“太重了!太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