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青岱“的魍精,是大愿寺当初留下的镇守者,五百多年前灵气潮落,他趁着大凉朝所有修士远赴独仙岛,实力空虚的时机,监守自盗洗掠了好几家寺庙,造成死伤无数……这是一件家丑不可外扬的祸事,道友你没有听说也是正常。”
和尚颇为健谈,笑道:“他自知逃得过一时,逃不过一世,在跌宕山脉的鱼鳌岭潜伏下来,不知哪里学到的神道法术,他掠来人口,塑神像享受香火,改头换面做起了山神。我奉命前来野外寻访,找到一点线索,便在这一带明察暗访,所以与道友结缘了。”
有些事情不便对外人细说,和尚草草几语带过。
算是交代了他一直在附近盘桓的缘由。
张闻风瞥一眼和尚手中青翠碧玉的竹杖,道:“大师你不去鱼鳌岭搜查当年寺庙遗失的宝物?解救鱼鳌岭上圈养的凡人?”
跟着我做甚么?
年轻和尚摇头:“道长叫我‘法远’,或者和尚皆可,不知道长怎么称呼?”点明对方道士身份,想要打听跟脚。
“张闻风,见过法远大师。”
“法远见过张道长。”
年轻和尚轻轻拍打青竹杖,道:“青岱洗掠的宝物主要用来熬过灵气潮落时期,用掉了大部分,剩余的都在这件随身纳物宝物中,据说当年,青岱是受了别人的蛊惑……我有这件青竹杖,可以回去交差了,至于凡人不用小僧解救,人生苦短,到那里不是一样?”
他想用佛法感化青岱跟他回去,哪知最后还是武力解决。
绕了一个弯子,让他想明白了许多以前的疑惑,无心插柳柳成荫,意外收获吧。
张闻风偏头看了和尚一眼,如此奇怪不负责任的言论,似乎不符合和尚的身份?
按照正常的剧本,和尚应该前去山匪老巢,把所有凡人解救出来,爬山涉水带离水火回归大凉,成就一段可歌可泣的佳话。
大凉朝是一个各方势力分割的王朝,释、巫、谛、儒混杂,其中以释、巫为主,内部有纷争,据说某些地方的百姓生活,用水深火热形容不过份。
他不知和尚先前痛苦时候经历了什么?
能够短时间化解“破戒”反噬,和尚算是个顶顶厉害的角色。
“大师你的任务完成,咱们也聊过了,就此别过,江湖路远,后会有期!”
张闻风拱手道,虽然和尚身上看不出恶意,他不想与和尚扯上干系,这家伙神神叨叨的不知有什么图谋?
和尚笑道:“张道长你有心病,神魂深处不对劲,你是否有‘众生皆蝼蚁,皆虚幻,皆与我无关’的念头?就最近两天。我正好有这方面心得,可以与张道长你交流,希望张道长不要拒绝和尚一番好意。”
张闻风面上不动声色,和尚一石惊起千层浪,他心中波澜起伏。
他虽然通过念经消除了一坐两月与树木意识交融带来的不适,然而心底里察觉隐约不对劲,他看什么都多了一种超然、冷澹。
还以为没有彻底消除影响,想着路上走走,多念经做功课,慢慢便消了隐患。
哪知被一个见两次面的和尚一口道破,修心出了纰漏,他如何不惊?
两人对视,一个笑嘻嘻的目光如清泉涟漪阵阵,一个平澹幽深目中杀机隐隐。
驴子扯着嗓子“呃啊”一阵大叫。
“观主,何不听听和尚怎么说?你不是常说,‘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管它是道法佛法,借鉴一二又何妨?”
驴子担心不已,它也觉着观主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