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道:「殿下,为何讨伐周国不用臣多说,确实是去岁北伐失利的缘故,给了那些朝臣劝谏最好的借口,这也的确是陛下的一个心结。但让久安不动的镇南军承担此责,其中便大有文章了。
周国和我大唐相比实力如何,殿下亲身经历,想必比臣更加清楚,周主攘外安内,文武团结一致,兵士勇猛好战,国力上涨迅猛,实在不容小觑。雄踞中原者,庞然大物,绝非等闲。终烈祖一朝,对北国之策向来以和为主,这并非是没有道理的。」
李弘冀愕然道:「这些本王都
知道,你跟本王说这些作甚?」
李源道:「殿下听臣说下去便明白了。去岁周国初立时,北方契丹,兖州慕容,太原汉主,连同我大唐北伐之师四面围攻,百废待兴的周国竟都能一力拒之,敢问如今周国海内清平,国富兵强,而我朝却因连年征战,元气有损,打这一仗的胜算,殿下认为有多少?」
李弘冀沉默片刻,冷静道:「你是说此战会败?但镇南军可是我朝最为精锐的节镇兵马,不仅猛将如云,且兵士驻扎在洪州府多年训练有素。」
「难道六军便不是精锐么?」李源道:「纵使上回神武军元气大伤,那其他五军呢?此乃国战,如此重要的战事,不遣禁军反倒使地方节镇为攻伐主力,这可是开国以来鲜有之事,殿下难道不觉得蹊跷么?
退一步讲,若论地方节镇,镇南武平武昌清淮四镇都算是我大唐精锐之师,且除了镇南之外,其余三镇皆处边境,为何这一次却不用边境节镇,反倒舍近求远令江西腹地的镇南军出兵攻打周国?光说行军路程,仗还未打起来,兵士便得多走至少两三千里。疲惫之师,焉抗强敌?」
李弘冀皱眉道:「六军驻防京城,上回神武军折损,这回自然不可擅动。镇南军所领兵马最多,出兵最合适不过了,至于你说的路途遥远,倒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由水军战船运送便是。难道要你武平的几万兵马穿越荆南去攻击周国么?莫忘了你南边还有岭南之敌虎视眈眈。」
李源摇头道:「殿下,那清淮军呢?清淮军去岁扩军后,刘大帅父子手握七万雄兵,还可驭使周遭十余州县拢共两万团练兵马协同作战,手下可用之兵可达十万。
且刘大帅与麾下清淮军作战经验丰富,总比久未经战事的镇南军好得多,朝廷为何不派刘大帅领军讨伐周国呢?须知寿州便在淮水边上,离周国仅咫尺之遥。」
「刘仁瞻病体初愈,父皇体恤他罢了。」李弘冀紧锁眉头道:「李源,你到底要说什么?可否明明白白说出来。」
李源道:「殿下,这道理其实很简单,周国势大,此战难胜,而这次讨伐周国却偏偏没有禁军和其余节镇什么事儿,而是罕见地在中书门下与枢密院联袂保举下,启用镇南军单独作战,你不觉得此事诡异么?
殿下,臣再斗胆多说几句,徐铉、魏岑、李征古三人皆是郑王一党,他们保举镇南军北上,而镇南军又是谁的兵马,是卫国公宋齐丘,令先帝与陛下忌惮多年的宋齐丘啊!宋齐丘是什么人,想必燕王应该知晓,他的野心便是挟君擅权,当年陛下可是险些因为他难以继业......」
「本王知道是卫国公......」李弘冀一愣,忽而抽出一口冷气道:「不对,你的意思是,他们、他们另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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