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产按道理来说不过是寻常事,这女人小产也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毕竟每天养尊处优的,身子也都弱,尤其是头一胎,不知道个轻重的不乏少数,一个不小心也就没了。
可俞清柔的小产,却是非比寻常,并非是因为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或者不小心磕磕碰碰的,而是因为与所养的面首花天酒地时,孩子被硬生生的流了下来。
这后宅之中的妇人们,有些人养面首,本也不是什么稀罕事,甚至有些人对此也是心知肚明,只是这些,要么便是长年守寡之人,要么便是丈夫妻妾成群,对正妻十分的冷落,这些大妇长年一人独守空房,偶尔的排遣一下寂寞,更是私底下悄悄的,众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都过去了。
偏生这个俞清柔,并非守寡更非丈夫对她不好,面对着郭永宁如此的迁就宠爱,事无巨细的照顾,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只这样纵情声色,甚至连怀孕之时都没有片刻的安分,当真是极其不守妇道水性杨花之人,令人唾弃厌恶。
再结合先前俞清柔的种种做派,还有婚前失贞的事情,众人是越发的对这俞清柔厌弃不已。
此事情传了出去之后,众人哗然,自然也就是对俞清柔指指点点,对这样不守妇道之人更是谩骂不已。
有些性子执拗的文人,甚至到了俞府门口,书写长卷,述说女子应守的妇道与规矩。
这一下子,让整个俞府颜面扫地,俞嵩林可谓是气急败坏,只觉得几代祖宗的脸都要被丢尽了,一气之下,便病了。
一边是女儿的行为不端被人谩骂,一边是丈夫病倒,孟氏也是又急又气的哭了好几场,只哭的眼睛肿成了桃子。
只是这哭归哭的,日子还得过。
俞嵩林病着,孟氏也只能让儿子俞德元出面,想方设法的为俞清柔的名声辩驳一二,自己呢,则是带着丰厚的礼品,甚至连家里头最值钱的一副古画都带了上,登了郭家的门赔罪。
毕竟女儿出了这样的丑事,郭家休妻那也是理所应当的,挑不出半分的错处,可对于俞家来说,那便当真是丢脸到家了。
因此孟氏这才想着能不能以赔罪劝说亲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孟氏到了郭家时,却是并未见到郭大人和郭夫人的面,甚至连郭永宁也没见着,只是去看了看这个时候在坐小月的俞清柔。
俞清柔对此满不在乎,只痛骂外头那些人小题大做,败坏人的名声。
孟氏见状,自然是狠狠的数落了俞清柔一通,只让她收敛一些,好好的和郭永宁过日子也就是了,莫要再生出什么旁的事端来。
而俞清柔自然是十分的不耐烦:“娘这个时候只数落我,也是忒不公平了,当初若不是娘和爹极力反对,此时我早已嫁给了卢侍郎,哪里还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说来说去,这些都是娘和爹害的,我本就是无辜受牵连,这会子却还要被娘数落,这算什么事?”
“姑母也是,自己眼光不好,给我挑了这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夫君,堂堂一宫皇后,也没半分的魄力,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听说现如今又被罚了?我瞧着外头那些人,不过就是看姑母一时失势,这会子便都想着跳出来作践我,娘到是好,听了外头的风言风语便过来指责女人行为不端,这是何道理?”
孟氏原本是想数落教导俞清柔一番,好让她知道些轻重,往后知道究竟该如何过日子,可这俞清柔却是不由分说的埋怨了孟氏一通,让孟氏心中顿时气愤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