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去里头照看婆婆吧,方才郎中刚走,药还在后头熬着,你们看着些火,别熬糊了,我和沈姐姐许久未见,先和姐姐说说话。”苏承业道。
“嗯。”虎子应下来,领着那七八个孩子都往后头去了。
顷刻之间,院子里头,只剩下苏承业与沈香苗、水苏三个人。
“姐姐怎么会在崇州府?这里离家这样远,姐姐怎么来的?”苏承业热络的说起话来。
似乎是连她的家都晓得在哪里,想必是对她十分了解之人了,可越发想不起来此人究竟是谁的沈香苗,只能是拧了眉头的看着苏承业:“你究竟是何人?恕我着实想不起来。”
苏承业听到这话,呵呵笑了起来:“算起来,已是过去两年时间,姐姐记不起来也是正常,但我却记得那日姐姐与我说过的话。”
“那日是个晴好的天儿,日头甚好。”苏承业吸了吸鼻子,片刻后道:“姐姐俯下身子对我说,往后可不许这样了。”
“姐姐可还记得?”苏承业嘻嘻笑道,唇角上扬,笑的更是眉眼弯弯。
只是那双目之中,除了喜悦之外,更是有了些许的泪光闪闪。
沈香苗抿了抿双唇。
在思索了片刻之后,忽的想了起来。
她的确是说过此话,也的确是在几乎两年前,对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孩童说过,只说,这些钱你拿着,愿意买些什么便买些什么,若是吃不起饭了,再来找我,只是往后可不许这样了。
当日那个孩童,是街上的流浪儿,更是一个别人口中老江湖的“骗子”,先是谎称父亲病重,哄骗沈香苗买下他手中已经坏掉的肉,看沈香苗出手大方,索性又继续卖惨,说娘亲早逝,父亲也刚刚病逝,想从沈香苗手中讨要些钱财来。
沈香苗从他嘴边的千层芝麻酥便判断出来他是哄骗她只为了要些钱财,但到底是可怜之人,又是瘦弱无比的孩童,到底也是动了恻隐之心,便给了他些许的银钱,但也提醒他往后不许再哄骗别人了。
只是,想是想起来了,沈香苗看着眼前的苏承业,眉头并不舒展:“你果真是那个孩童?可是……”
沈香苗上下打量了苏承业一番,这满腹的疑惑比先前还要多了几分。
眼前这苏承业比着从前可谓判若两人的体型,甚至在年龄上也有明显差异,断断不像是从前那个六七岁的孩童,若说两年时间人总会长高长大,相貌发生些变化,但按道理来说不会相差的如此之大才对。
“我晓得姐姐的疑问,只是提及此事,我到是也有些不好说出口。”苏承业挠着头皮,颇为不好意思,道:“我今年已是十一岁了,两年前也有九岁,当时个头不算小,只是为了让自个儿看的可怜一些,故意略前倾些身子,缩着脖子,连衣裳都刻意选了宽大的,脸上更是涂些黑灰什么的,让自己显得瘦弱,走路时,刻意略曲了腿,拿了木棍从大腿到脚脖子那固定好,这样极难被发觉,走路也自然。”
“如此一来就显得又瘦又小,看起来可怜巴巴了……”
苏承业说着,又是难为情的笑了一笑,只看向沈香苗:“说起来,姐姐怎的到了崇州府来,可是沈记的卤味卖的太好,往后要在崇州府开铺面了?若是如此那可就太好了,往后能时常看到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