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八斤抬头,便瞧见了一脸笑颜的闫明宽。
闫明宽,是闫世先的儿子,去年才刚刚成婚,现年十八岁。
闫明宽略懒怠些,平日里没什么活做,偶尔来天然居瞧上一瞧,但也只是瞧一瞧而已,随后便回家去,不是遛鸟就是逗狗的。
闫世先对闫明宽的游手好闲有些不满,尤其是成家之后,便时常督促他要做些营生来养家糊口,可闫明宽对闫世先的话,大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并不当成一回事。
闫世先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可都不曾有什么成效,现如今,老夫人病重,这边又要忙着筹备这火锅店,闫世先便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去管闫明宽的事。
而闫明宽呢,也乐得自在,好久都不曾倒这天然居里头来了。
因此,八斤也许久不曾看到闫明宽了,今日看到他,也是十分奇怪:“你怎么来了?”
“听说我爹这几日忙的抽不开身的,我过来瞧瞧,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闫明宽笑道。
因为笑的太开的缘故,眼睛都被脸上的肉挤成了一条细缝。
闫世先清瘦,这闫明宽倒是不曾随了他,反而是十分的肥胖,却也不算白,黑胖黑胖的,这笑起来,便显得有些滑稽了。
八斤没忍住笑了笑。
这一是笑闫明宽笑起来的模样,再者是有些好笑闫明宽方才所说的话。
天然居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闫明宽平日里最是懒怠的,闫世先往常催促着他,他还不肯学着管这天然居的事情呢,今日却说来瞧瞧有什么可帮忙的,八斤怎么都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
而且一边笑一边抬头去看天上的日头。
“你瞧什么呢。”闫明宽见八斤看着自己笑,随后又瞧着天上笑,顿时十分的好奇,也跟着往天上看,可看来看去的,怎么也没瞧出来这天上有什么不妥之处。
无奈只好揉了揉因为仰着而有些泛酸的脖子,不解的问:“这天上也没什么啊,怎的八斤你一直看,到底看啥呢?”
八斤嘻嘻直笑:“我是在瞧那日头呢。”
“看看那日头究竟是从东边落下的,还是从西边落下去的。”八斤一边指着那日头,一边挤眉弄眼的说道。
闫明宽一听这话,顿时便冷了脸。
这八斤说这话,分明是要说,他今日到了这天然居来,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
他做的好与不好,闫世先能说,旁人不能说,纵使他做的没有半点的好,怎么也轮不到八斤这个伙计在这冷嘲热讽的说他。
不过就是他爹捡回来的克死爹娘的丧门星,大家伙心眼好把你养了这么大,可再怎么说你就是个伙计,还真把自个儿不当外人了不成?
闫明宽瞪了八斤一眼,道:“日头该从哪边落,就从哪边落,怎的也改不了,就像我是我爹的儿子,这点不会变。”
这话言外之意就是说,无论他做的哪点不好,那他也是天然居实打实的少掌柜的,而八斤你不过就是个伙计,哪里有了资格对他这个少掌柜的指手画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