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福将那茶水放在书桌之上,眼中掠过一丝的黯然。
从前的夫人对莲子、莲花过敏,因而整个章家,从不会出现莲子莲花等类的东西,这华静怡却让人送来了莲子羹,章筠庭听到这莲子,自然也就想到了已故的夫人,心中自然会悲伤难过。
甚至还会觉得这华静怡旁的不送,偏偏送了这莲子羹来,说不准就是华静怡明明知道因为已故夫人的缘故,章园中才从来没有莲子,她却偏偏要做了这莲子羹来,为的便是向章家上下宣告,往后她才是章园新的女主子,她说了才算。
而且华静怡行事张扬,不声不响的便打着老夫人、老太爷的旗号住进了章园来,这不让人想到这层都难。
也难怪章筠庭生气了,确切来说,不仅是章筠庭,连章福也气的不轻。
章福明白章筠庭此时的心思,因而也只能是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话。
并非他不想安慰一番,只是这么多年,安慰的话也说过不少,但每每都是越是安慰,越是容易让章筠庭想起已故夫人,也越发伤心。
因此,章福便也只能选择了默不作声。
倒是章弘钰,此时瞪大了眼睛,颇为诧异。
莲子的缘由,他不曾知晓,也不曾有人在他面前提过,因而不明白方才章筠庭为何会发怒,但方才章筠庭发怒的模样,他却是看的真真的。
半晌,章弘钰才按捺不住内心的惊诧,开口道:“爹你不喜欢那个姓华的?”
毕竟若是喜欢的话,打狗看主人,应该不会对她身边的婢女这般的凶神恶煞。
而在章筠庭看来,章弘钰这话问的简直就像是白痴一般。
章筠庭看了章弘钰一眼。
确切来说,是瞪了一眼,而且瞪得满眼都是白眼珠,几乎找不到黑眼珠了。
也就是说,就是不喜欢那个姓华的了。
章弘钰顿时十分欣喜,但随即又有些诧异:“可爹晌午之时还派人去问了那姓华的,嘘寒问暖的,瞧着十分关切的模样。”
章筠庭再次白了章弘钰一眼。
章福在一旁解释道:“少爷,你有所不知,老爷派人去问候两声,一是做做样子,毕竟先前咱们把华姑娘气的口吐鲜血,以前可以说小少爷你年少不懂事,说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不懂规矩,这事儿咱们毕竟理亏一些,可现如今老爷回来了,若是再不闻不问的,便是显得咱们章家没有规矩了,这传出去对章家名声有碍,说不定更是对老爷官途无益。”
“再者,老爷也是想去仔细瞧一瞧这华姑娘的性子与底细,好为接下来的事儿做了打算罢了,少爷想多了罢了。”
听章福这么一说,章弘钰不由得抽了抽鼻子。
起初他也不曾这般的犯倔,只是在看到章筠庭的一番作为之后,便误以为他对华静怡有意思,往后要娶了华静怡进门,章弘钰自然心里头不痛快,这怒气在心里头憋屈着,自然也就和章筠庭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