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得把八斤支开来,不然不知道又要说什么不着调的话出来。
宋和贵打着这样的主意,拽了拽八斤的袖子:“你去外头瞧瞧看,这清水镇上头,可还有什么旁的好吃的,或者好玩的地方和东西,咱们难得出来一趟,回去也该给家里头孩子什么的带些玩意儿吃的回去罢,空着手多不好看不是?”
闫世先膝下一子一女,皆已成家,但还不曾有了孙辈,倒是宋和贵,比闫世先大了两岁,长子成家立业也早些,现下已是有了一个孙女,一个孙子,都是活泼好动,乖巧可爱。
宋和贵想着给孙子孙女带些吃食玩意儿的,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儿。
自然,八斤也不是傻得,也晓得这宋和贵有支开他的意思,虽说心里头还是有些不舒坦,但仔细想想的话,这往后时日还长的很,也不必计较这一时半会儿,便应了下来,往外头去了。
见八斤出去了,闫世先也松了口气,转而一脸惭愧道:“八斤虽说是天然居的跑堂伙计,可他无父无母,一直在天然居呆着,我瞧着他身世可怜,自然也就多加照顾一二,倒是惯了他一些骄纵的毛病出来,可八斤本质并不坏,对天然居更是十分衷心,方才之言恐怕也是一时胡言乱语,还请沈姑娘不要放在心上,我在这儿替八斤给沈姑娘陪个不是。”
闫世先年长,论起来比沈香苗的父亲年岁还要大上一些,做了这样谦卑的道歉举动出来,也是给足了沈香苗颜面。
虽说这样的举动,让沈香苗脸上有光,也受到了极大的尊重,但也未尝没有拿了年龄优势来强压她不得不收下这所谓歉意的想法。
沈香苗瞧在了眼里,心里头自然也是略思量了一下,道:“闫掌柜既是开了口,又是这样的诚心诚意,我若是再去计较便是显得我小气不懂事了,此事也就依闫掌柜所言,我不放在心上。”
“只是这话还是要说,丑话说到前头,往后咱们也不至于再遇到此事时脸上无光。八斤小哥似乎对我敌意颇重,这往后怕是还要说些难听话,做出些难看事来,方掌柜与我合作多年是知晓的,我一向是肚量不大,睚眦必报之人,旁人若有半分对不住我的,尤其是刻意为之的,我必定是加倍、十倍的奉还回去。”
“今日之事,看在闫掌柜与和贵叔的面上,我不计较,也翻了篇儿过去,可若是往后再来,我怕是也就顾不得你们的颜面,不给旁人半分面子了,到时候也别怪我心眼小,肚量小了。”
这话说的是清清楚楚了。
她沈香苗并非好说话好打发之人,此次给了颜面,下次便是没有这样好说话了,便是这次给了闫世先与宋和贵脸面的同时,也算是给了些提醒。
加上沈香苗语气是和声和气,音量更是不曾提高了分毫,但便是这样慢条斯理,柔声说出来的话,却是异常的铿锵有力,带了不怒而威的威严之感,让人不容置疑。
甚至连闫世先都感觉到了几分的压迫感,不由得点头:“这是自然,是我管教伙计无方,往后必定严加管教,也断然不会再出现这等事情。”
自然是断断不能再出现了,今日是沈香苗,往后便不晓得是谁,就八斤这样不辨形势,不掂量自己所说的话会产生怎样后果的,往后当真是极其容易惹下祸端的。
闫世先心底里头也盘算着回去后必定好好说道八斤一通。
闫世先既是这样说了,沈香苗自是不能再说上太多,便转了话题:“方才咱们商议到这铺面的事儿,闫掌柜的话也是刚说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