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表面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可这城府之深,当真还是无人能及。
方才皇上有意试探,按说福王无论说听说或者不曾听说,都会显得他有监听朝政,事事关心之嫌,若是寻常人必定已经慌了阵脚,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倒是福王,不疾不徐,并不说听说还是不听说,反而是顾左右而言他,扯了些不相干的事情出来,而且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挑的好事情来说,来讲,最后更是间接的拍了皇上的马屁,龙颜大悦。
龙颜大悦,心情自是大好,至于之前听到的那些事情的不愉悦,自然也就降低了许多。
福王显然知道圣上为何会召见他,也知道今日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事先便准备充足,极力维护了自身的周全。
“话说回来,不知皇兄召见臣弟所为何事?方才皇兄问臣弟是否听说,现下不晓得臣弟所说的几件事中,可有皇兄所说之事?”福王笑道,笑容勤谨恭敬。
此时,俨然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秦铭晟脸上的笑容便略顿了一顿,目光在福王和卢少业的身上打了个转儿,随后笑容更盛:“不巧,还真是没有。”
“说起来,此事倒是有些蹊跷,卢少卿不敢定夺,便说与朕听,但朕倒是觉得此事竟是事关五弟你,便把你叫来听一听。”
“哦?”福王笑道:“那臣弟便洗耳恭听。”
“卢少卿,你便将此事来龙去脉,说一说吧。”秦铭晟抬手道。
“是。”卢少业应下后,略侧了侧身子,道:“臣于年前开始便着手侦办鲁地有孕妇人频繁失踪一事,根据掌握到的线索,最终查到了风清县清水镇,张意卿的家中。说来也巧,这张意卿从前在翰林院任职,后因犯错贬官,最后更是无故辞官归隐,定居此事。臣勘察许久,最终发现,这张意卿与其夫人田氏伙同先前已告老还乡的礼部侍郎罗泾俞密谋利用有孕夫人及腹中还未出生的胎儿炼制蛊术。”
“此蛊名为子母蛊,利用有孕妇人及未曾出生胎儿的心头之血来喂养蛊虫,制蛊手段极其残忍,这蛊威力也是无穷,可以利用母蛊控制子蛊,以达到操控人心的地步……”
说到这里,卢少业便顿了一顿,似笑非笑的看了福王一眼。
福王一直拧眉听着,越听脸色也越发阴沉,此时更是握紧了拳头,喝道:“这世间竟是有如此歹毒之人,当真是其心可诛!此人非得凌迟处死,悬挂首级与城墙之上示众,否则不足以平民愤!”
“五弟莫要过于激愤,且听卢少卿将话说完。”秦铭晟道,眼神飘忽不定。
“是臣弟失态。”福王一脸惭愧,拱手赔罪:“只因臣弟身为人夫、人父,乍然听闻此等残忍行径,内心十分愤慨罢了,还往皇兄莫要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