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东西似乎十分细小,微不可见,定神之后便又看不清楚了。
田氏单薄且涂了血红般胭脂的嘴唇微微颤动,似在低声说些什么,随后拿起一枚同样黝黑的瓷瓶,将其中的东西,尽数倒入黑陶罐中。
浓重的腥味蔓延开来,但很快,这种气味又消失不见。
黑陶罐微微晃动,田氏青筋暴起,异常苍白的手拿了盖子,小心的盖上。
再次默念片刻之后,田氏睁了眼,捧了那黑陶罐起来,想要放回原处。
黑陶罐显然分量不轻,以至于田氏略显得踉跄了两步,张意卿急忙伸手去扶:“让我拿吧。”
“你?”田氏轻挑了一下画的浓黑细长的眉梢,嗤笑道:“你倒是不怕这蛊到了你的身上?”
张意卿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脸上掠过一丝的惊恐,但转瞬即逝,面上不露分毫,道:“有你在,我不怕。”
田氏苍白如纸的脸上,闪过一丝的笑意,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柔声道:“还是我来吧。”
随后,将那黑陶罐仔细的放在了石头的架子上。
“上头来信儿了。”张意卿神情凝重,一字一顿的缓慢说道:“责备我办事不利,迟迟不能制出这蛊出来,说若是下个月初再不能送往京都,怕是我性命难保……”
“这蛊是否能提前一些时日?”张意卿问道。
眼下虽说还不到月份,但在张意卿看来,眼前这个女人必定有解决的法子。
“自是可以,只是效用怕是不及预想,不过当今龙椅上那个体弱多病的,怕是也不足为惧。”田氏说道,嘴角泛起了一抹的阴寒笑意:“只是那味引子你还不曾找到,怕是急也急不得。”
是啊,五月十五出生的女子,至今还没有眉目。
张意卿在得知可以提前制蛊之时的喜悦此时顿时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阴云密布,愁眉不展。
银朱快步走了过来,道:“老爷,庆山在外头急着见老爷。”
庆山来找他,还是急事?
此时又有什么急事,估摸着要么是周兰儿那边又不知道想出了什么幺蛾子,要么便是别院里头那位纨绔卢大人又想出来稀奇古怪的花招了。
无论是哪个,张意卿都觉得头疼不已,却又不得不打起了精神,去应对一二。
“我知道了。”张意卿有些不耐的摆了摆手,随后对田氏道:“我去去就来。”
“你忙你的便好。”田氏和声应道,随后目送张意卿出了密室。
银朱快步走了过来,看田氏神色倦怠,急忙过来扶她坐下:“夫人,您快歇上一歇。”
“不妨事。”田氏坐下,尽管瞧着神色不济,但眉眼之间却是略透了些喜色。
“夫人今日似乎心情不错。”银朱暗自高兴。
既是心情不错,那兴许也就有些吃东西的胃口了。
“夫人要不要用些东西?俾子今日做了夫人爱吃的枣泥山药糕来。”银朱提议道。
“不必麻烦,没有胃口。”田氏摆手。
“怎的会没胃口呢?”银朱诧异,田氏瞧着分明是高兴的很,按说该有胃口吃东西的才对。
田氏不答银朱的话,反而是抬了抬眼皮,道:“银朱,你说老爷对我如何?”
“自是好的,处处都为夫人着想。”银朱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