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汤药已经熬好了。”这时候,只见得一个端着汤药的侍女走了进来。
那薛涵泠的侍女上前接过她手中的托盘,然后对那侍女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那侍女闻声而退,由薛涵泠的侍女把托盘举到薛涵泠的面前,薛涵泠伸手端起那盏汤药,正要送到嘴边,却是猛地顿住,一双眼睛顿时睁得大大地,死死地盯着托盘上那撮白色的粉末。
她的侍女此时也是注意到了那粉末,它原本是压在药碗底下的,现在药碗被薛涵泠拿在手中,那粉末自然就露了出来。
“小姐!”那侍女见此也是十分的惊讶,这粉末该不会是……
薛涵泠看着那粉末愣了半晌,只觉得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然后再低头看向手中拿着的药碗,薛涵泠心中一悸,连忙把手中的药碗给扔了出去。
那人……该不会……在自己的汤药里撒了药粉了吧?
主仆两个都是这样惊疑不定,而在外面的候着的侍女听到里面的这般响动,也连忙快步走了进来,看到被打碎了的药碗和泼了一地的汤药,侍女们都是疑惑不解,太子妃这又是怎么了?又是跟谁发脾气呢?
“都退下!”薛涵泠突然失控地嚷道。
这府里一定有人在暗处想要害自己,上次点心下压着的纸条,这次药碗下出现的白色粉末,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放的。
“小姐……你没事吧?”薛涵泠的贴身侍女连忙放下手中的托盘,走到薛涵泠的身边,轻声问道。
而薛涵泠则是惊慌失措地抓住那侍女的手,道:“一定是那个人,他在我的汤药里下了药,是芮香,他想要害死我肚子里的孩子。”
那侍女见薛涵泠这般,连忙去安抚她的情绪,“小姐,没事的,或许……”或许什么呢,她也说不出来了,这一切都不可能是巧合了,那粉末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今日回薛府的时候,老爷没有把那封染了血的信给小姐看,只说上面说了一些威胁诅咒的话,难道那不仅仅是威胁诅咒,那人还要把它付诸行动?
“卉儿,你去薛府,让父亲打听打听,司空澈一定知道我要害苏洛宁肚子里的孩子了,他是来报复我的。”除了他不会有别人了,一定是他,他一定已经已经知道了。
“小姐,奴婢觉得这件事是不是……该告诉太子殿下一声,不管背后的人究竟是不是澈王殿下,这个人能三番两次在小姐你的膳食上动手脚,就说明我们府里一定有内鬼,我们得先找出这个内鬼再说,不然他随时都可能在小姐的膳食里动手脚的。”
薛涵泠一听这话,就连忙拒绝了,“不,不行,不能告诉太子殿下,他会瞧不起我的。”
“不会的,太子殿下跟澈王殿下如今这般针锋相对,他一定也不希望澈王妃肚子里的孩子顺利生下来的,太子殿下一定会站在小姐你的这边的。”
听得侍女的这话,薛涵泠心中不由一动,“真的吗?太子殿下真的会站在我这边?”
“会的。”
薛涵泠坐在床上,不由暗自思量起来。也是,太子殿下一定也不希望苏洛宁肚子里的孩子顺利生下来,只是若是自己把这件事如实告诉他,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经过一番挣扎之后,薛涵泠终于还是决定要把这件事告诉司空景,最起码有司空景在自己旁边为自己出主意,自己不用再这般战战兢兢的了。而且更重要的是,那个隐藏在太子府中的内鬼,他如此轻易地就能在自己的膳食上动手脚,那就意味着他随时都可能害自己丧命,自己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了,必须要尽快找出这个人来,如果有太子殿下的帮忙的话,那自然最好。
“卉儿,你去把太子殿下给请过来吧。”
那侍女闻言点头,便是转身出去,去请司空景过来。
走出院子,那名叫卉儿的侍女一路走到司空景的书房外,抬手叩门,道:“太子殿下,太子妃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太子殿下说,不知太子殿下此刻能否过去一趟。”
司空景此时正在跟苏芊雅在书房里谈事情,听得外面那侍女如此说,嘴角不由浮起一抹讽刺的笑意,方才自己问她是她那般闭嘴不言,现在自己不问了,她倒是想说了。
苏芊雅看着司空景这样的表情,心中却觉得有些奇怪,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难道这侍女的话说得有什么问题吗?
而这个时候,司空景已经站起身来,对苏芊雅道:“你现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苏芊雅轻轻点头,“好。”
司空景打开书房的门,对着那侍女道:“走吧。”
不多一会儿,司空景便重新回到了太子妃的房间,他却也不坐,只是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薛涵泠,“有什么话刚刚没有说完,非要再请我过来一趟吗?”方才自己就看出来她心里有事儿,自己问她,她偏偏还藏着不说,没想到,不多这短短的功夫,却是改变了主意。
目光扫过地上还未擦去的汤药水渍,司空景淡淡开口道:“怎么?谁又惹得你不开心了?又开始砸东西?”真不知道她这个娘是怎么当的,不知道这样易怒易躁,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吗?
薛涵泠自然听得出司空景这话里含有挖苦的意思,但是她自己也承认,自己的脾气的确是有些……此时她却没有功夫去跟司空景理论这些了,只见得她示意自己的侍女把那盛药碗的托盘拿给司空景看。
“殿下看到那上面的药粉了吗?原本是压在那药碗下面的,所以我一惊之才下意识地把那碗汤药给扔了。”
“药粉?”司空景仔细看了一眼那粉末,却是怀疑地看着薛涵泠,道:“你怎么如此确定这就是药粉?这托盘很有可能是从厨房里拿过来的,也许是谁不小心在上面撒了些面粉。”她这么时候,未免太杯弓蛇影了。
“我说是药粉,自然是有我的理由,有一件事,我之前没有告诉殿下。我……其实我……”
司空景见得薛涵泠这样,不由开口道:“既然都已经请我过来了,那就应该是已经打算好了要跟我说清楚的了,此刻就别再这样吞吞吐吐的了。”能让薛涵泠这般为难,想必不是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