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相信我吗?”
苏洛宁抬手抚上他的侧脸,“我信。”
司空澈握住苏洛宁的手,欲倾身吻上她的唇,苏洛宁却是抬手阻止,“胭脂会化掉……”
“不管!”
……
冬日的太阳早早就西沉隐去,在天色擦黑之际,司空澈和苏洛宁乘了马车来到皇宫,这次本是家宴,所以到场的人也都只是皇宫嫔妃以及皇帝的儿子和儿媳们。
等到所有人都落座之后,那太子和太子妃方才姗姗来迟,苏洛宁抬眸一看,却见那太子妃的脸色似乎并不怎么好看,不过想来也是,刚刚得知自己怀孕的第一天就听到自己夫君要纳妾的消息,她怎么能开心得起来?
而跟她一起走过来的太子司空景似乎也并不怎么开心,这就不由让旁观的众人有些纳闷了,你说这太子不仅喜得贵子,又即将迎娶一位娇美的侧妃,人生哪里还有什么不如意的呢?他这时还绷着一张脸是什么意思?
等到太子和太子妃都落了做,皇上这才携着皇后和太后走了进来,一众人连忙起身相应。
却见那皇帝笑着道:“今天既然是家宴,没有外人,也不用这么多礼了,都坐吧。”
苏洛宁不由在心中暗道:只要有您在,大家就不可能不多礼。
那太后年纪大了,本是很少出门的,今日因着要庆祝太子妃有了身孕,也便过来热闹一番。
此时却见太子和太子妃都不甚高兴的样子,心里也不禁有些纳闷,不过她在这皇宫里呆得久了,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也就不操心他们的事情了。目光一扫,却正看到司空澈和苏洛宁正在含笑说悄悄话的模样,两人眉眼之间皆是融融情意,太后见了面上不由露出一笑,看向他们二人道:“你们小两口又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被太后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司空澈和苏洛宁的身上,苏洛宁不由稍稍红了脸,司空澈却是大方道:“皇祖母,您说您老盯着我们干什么?连个话都不能好好说了。”
太后含笑瞪他,“你倒怪起哀家来了。”说着便是向苏洛宁招手道:“来,宁儿,到哀家这边来坐。”
苏洛宁这厢刚起身,却见司空澈也是跟着站起身来,太后不由笑着对身旁坐着的皇帝道:“看看他,生怕我把他的王妃给拐走了似的。”
皇上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也没说什么,目光却是在苏洛宁的身上略略扫过,那目光深沉难抑,隐藏着某种不明的意味在里面,等苏洛宁欲细看的时候,那皇帝却早已移开了目光,面上不见丝毫波澜。
如果换了以往,太子妃见太后这般喜欢苏洛宁,心中必然是要嫉妒的,但是今日她已没有了这个心情,此时也只是低着头坐在那里,似乎这一切都进不得她的眼。
在太子和太子妃看起来都不怎么高兴的情况下,其他人也不怎么敢上去敬酒了,这一场家宴到底有些死气沉沉。
此时却听得皇上开口道:“今日这场家宴本是为了庆祝太子妃身怀有孕的喜事,准备得有些仓促,不过朕倒也命乐庭司安排了歌舞。”说到这里便是看向一旁的太监,那太监会意,转身就去吩咐乐庭司安排的人上场。
虽说事情仓促,但好歹是宫中常年养着的乐师、舞姬,都是有些真功夫的,随便拿些本事来也是过得去的。
苏洛宁这厢正小声陪着太后说话,台上一个节目已经结束,乐师便是改换了一首曲子,侧旁一个舞姬缓缓而出。
这乐声刚一起,苏洛宁就不由地皱了一下眉头,而坐在她身旁的司空澈亦是微微变了脸色,再看另一旁的太子和太子妃的眸中也俱是换了颜色,一时间都是抬头看向那翩翩起舞的舞姬。
却见那舞姬于众人之前,轻舞水袖,身姿轻盈,似澈水涓流,若轻云出岫。那一身轻纱翩然,旋身飞跃,似仙子临凡。
一舞既罢,那舞姬朝着众人行了一礼,这才翩然退下,太后面上却不甚高兴的模样,开口道:“这乐庭司真是越来越不济事了,临时凑也不能拿这个舞来凑啊。”
皇上却含笑道:“这个舞有什么不妥?朕倒不觉得,这样的舞技才真的是精湛哪。”
太后沉声道:“舞倒是好舞,只是这舞的来历却不好。”
皇上只淡淡一笑,道:“管它什么来历,只要舞好不就行了。”
其他人也并未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不过是一支舞罢了,管它来历出处呢,但是座上的四人此时心中都是所有所思。
一场宫中家宴结束,众人纷纷散去,各位王爷也都相携出宫而去,其中也不知是谁先提到了方才在殿内看到的那支舞,不无感慨地道:“虽然太后不喜那舞的来历,不过我看着倒是挺好的,不愧是流传数百年的灼华舞,一举手一投足都是美极。”
却听得另一位皇子接口道:“是啊,那舞民间也是常演的,只不过在皇室里终究敏感一些,毕竟这个舞的来历不也跟皇室的争斗有关系吗?”
“哎呀,瞧你们说得隐晦的,那件事都过去了这么久了,有什么不敢说的,不就是兄夺弟妻的事情吗?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司空澈闻言微微皱眉,是啊,兄夺弟妻,而且还是发生在皇室之中……
那是祈灵国开国之后的第三位皇帝,为了夺走自己弟弟的妻子,不惜杀了自己的亲兄弟,强抢了自己的弟妹进宫软禁起来,这本是一个让人悲愤的故事,但却有着一个还算圆满的结局,因为那个被强抢入宫的女子最后竟爱上了那个皇帝,之后两人恩爱甚笃,那灼华舞就是那女子所创,跳给那个皇帝看的,之后便这么流传了下来。
“所以我说,女人的心啊也是善变的,想那女子一开始宁死不从,不吃不喝一心只想寻死,时间长了,不也变了心,死心塌地跟了别人吗?”
另一人闻言忙是劝阻道:“好了,别说了,这样的话在宫里说终究是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