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道:“我对你说过,以后在我面前,不许提这女人的名字!你这是自寻死路!”
我惨叫道:“是你让我说的呀,缇丰小姐!”
她恨恨的说:“我是在试探你,混蛋!你死定了!等回到卡杉德罗,我立即让人把你封入棺材!”
我霎时吓得魂不附体,苦苦哀求,车上的气氛变得宛若火葬场中的葬礼一般沉重。
驾车疾行了大约四个小时,我们来到了一座人烟稀少的农场,草地郁郁,点缀着大片树木、农田与木头房子,而缇丰的飞行器赫然在目。
此刻本应是一天中最明亮的时候,但黑暗遮蔽了阳光,我们宛如身处黑夜之中,蒙塔诺兑现了他的诺言。
缇丰与娜娜困顿的下了车,缄口不言,走上了飞行器。钻入了棺材里,经过这漫长的一天,她们终于可以沉睡了。陷入血族无法摆脱的阳光催眠中。
但无策,这位昼行者。亚克.墨慈的继承者,无奈的望着远方,似乎还在思念着消失在空中的绿面具。
他在后悔,后悔他由于自尊心作祟,未能第一时间追上她,告知她自己心中的思念吗?为什么像他这样的血族,也会被爱情的欲.望所支配呢?也许在爱之中,存在着超越公理与律法的神秘力量。连末卡维与羲太都无法预测,连血族的诅咒都无法移除。
而我呢?我自诩为语言的研究者,自我认知的先驱者,可为什么我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言不由衷,硬是在这泥沼般的爱情闹剧中扮演搅局者的角色呢?当那些语言来到我嘴边的时候,又是什么驱使着我毫无节制的将它们说出口呢?
冥冥之中,我推动了命运轮回开关,当时的我并未意识到,新的放逐已经离我很近很近了。
.........
一年之后。纽约的傍晚,城市的灯火如星落一般闪耀。
我和挚友先生陪伴着缇丰,走下飞行器。前往拜亚斯餐馆,那是一间声誉斐然的豪华餐馆,顾客多是上流社会的人物。酒店的主题是古典与神秘,酒馆布置的精巧而诡异,蓝色的帷幕悬挂在头顶,桌椅小巧玲珑,坐起来却相当舒适。
餐馆的侍者询问订餐的讯息,我说:“海德先生到了吗?”
侍者恭敬的将我们引向座位,大老远。我就瞧见海德教授古板而苍老的面容,他望见我们。面露喜色,用力招了招手。在他身边。坐着他的女儿桑莎。她穿着一身紫罗兰色的长裙,当中有一条金色线条,绣工出众,花纹繁复,露出她光滑的胸.口。
她的皮肤已经恢复如初,连一丝疤痕都找不到了。但实话实说,她虽然只有十八岁,但她的胸部也实在太小了。
缇丰捅了我一拳,怒道:“你给我规矩点,别死盯着人家女孩儿看,你是我的未婚夫!”
我满腔冤屈,无处发泄,只能收回我黏在桑莎胸口的视线,擦去嘴角呼之欲出的口水,默默抬头,暗暗流泪。
婚姻,这无可抗拒的枷锁,每个男人毕生无法逃脱的诅咒,渐渐将我咬的残缺不全。这一年来,血族国度的事进展顺利,但事务繁多,应接不暇,缇丰在各方势力之间斡旋,谈判、交易、拉拢、打压、结盟与慈善,若不是她忙得不可开交,我们早就举行婚礼了。
血族理想国将建立在冰岛,一切都在暗中进行。那儿的居民稀少,国家的首脑渐渐被血族掌控,居民对此并不知情。乔凡尼的构想中,这并非向人类宣战之举,而是和平的象征。匪夷所思的巨大投资涌入冰岛,修建基础设施,改善居民福利,建立相对封闭的商业氛围。
同时,来自世界各地,各个势力的血族开始在冰岛定居(除了拉森魃、斯密茨与鬼鬼祟祟的巴尔之子)。这是一个新的,更加庞大的卡杉德罗。在乔凡尼为首的强大血族坐镇之下,以往那些桀骜不群,冲突不断的势力被铁腕与纪律牢牢约束,偃旗息鼓,忍气吞声,享受和平带来的新世界。
缇丰在其中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
她接受了我的建议,一改以往卡玛利拉亲王时冷酷无情的作风,关心血亲,暗中救助那些无辜迷茫的弱血者与卡提夫,这让她赢得了反叛军由衷的感激与敬重。在冰岛第一批定居的五千多位血族中,反叛军的数量大约有两千人。乌萨雷尔作为他们的领袖,对缇丰表现出了发自肺腑的尊敬(虽然我嫉妒的要命,但我不得不承认,乌萨雷尔是典型的血族,对谈情说爱毫无兴趣)。
与此同时,她开诚布公的与卡玛利拉的诸位长老详谈了理想国的事。莱克格斯当场发火,但缇丰赢得了包括斯坦公爵、葛丽泰斯以及特斯拉在内的长老的赞同,于是莱克格斯拂袖而去,将自己关进豪宅生起了闷气,很长时间都不见人影了。
于是,卡玛利拉的政.治机器缓缓启动,为这旷古未有之事提供坚实的支持。
当然,这艰难的事业才刚刚起步,更大的困难尚未到来。如何在信息发达的世界中保守秘密,亦或是求得全世界的认同,哪条路都注定崎岖异常。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不久之前,一场席卷全球的流行病爆发,惹起轩然大波,为血族理想国之事提供了梦寐以求的掩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