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同睡着的公主那样在静谧中躺着,唯一不同之处在于,她伏在地上,稍显不雅,但她稀世罕见的美貌足以让人忘却这小小的瑕疵。
无策慌慌张张的跑上前,将她扶着坐了起来,她勉强能睁开眼睛,用轻微的声音说:“只是有些累了,稍稍休息一会儿就好。”喘了口气,又说:“千万别告诉哥哥,他会担心的。”
她说的轻松,但实际情况恐怕远非如此。我注视着她,看着她压抑着肢体的抽搐,看着她发黑的嘴唇,看着她脸上痛苦的神色,她的大脑中甚至散发出强烈的波动,以至于我能够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异样。
娜娜小姐处在极为危险的状况下,而且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即使如此,她也选择倔强的忍耐,而不肯向任何人求助。
在忍耐之中,她似乎沉睡了过去。
萨佛林说:“我见过这样的情况,这孩子体内。。。。恐怕潜藏着两头野兽,它们在互相争斗,肆无忌惮的破坏。”
我想:两头野兽?
萨佛林怜悯的看着娜娜,说:“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啦,我记得曾经有过先例,那是一位纯洁的少女,被两位不同族系的血族盯上,他们用法术做了可怕的试验,同时拥吻了这个少女。那少女因而具备了可怕的魔力,但却时常面临这样凄惨的状况。”
我想:那最后怎么样?
萨佛林深深叹息,说:“那位少女被血的诅咒彻底吞噬,她成了可怕的野兽,屠戮了一个又一个村庄,直到被某位强大的血族击败,也许死了,也许进入了长眠,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啦。”
我望着娜娜小姐的脸,急切的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她?
萨佛林用双手拍着太阳穴说:“我记得那两位血族的始作俑者好像在事后进行了相应的研究,他们认为只有其中一位赋予她血族之力的人再度拥吻她,冒着生命的危险,让她体内的某一头野兽占据上风,驯服另一头野兽,也许能够让她避免堕入疯狂。”
我对血族莫名其妙的转生仪式一无所知,听在耳朵里,觉得仿佛是怪力乱神之言。我走上前,摸了摸娜娜小姐冰冷的额头,试图让自己的大脑与她的大脑进行沟通。我当然不打算通过心灵感应的方式与她对话,因为那么做会惹人讨厌的,但我必须知道她的病因,如果是单方面的接受信息,我相信还是可以办到的,毕竟她此刻的脑子一片紊乱,波动的宛若海啸,虽然信息纷涌往来,令人眼花缭乱,但我最擅长与精神异常者建立联系了。
我闭上眼睛,甚至关上其余所有感官,细细感知着她脑海中的信号。我让自己沉浸在空灵的境界之中。我觉得自己仿佛在深海中潜水,水流涌动,四周一片寂静,黑暗无边。
我见到了远方光暗明灭的现象,开始朝那个方向前进,在光芒的尽头,我见到了乌云与太阳的交替,星辰与夜空的呼吸,光与影仿佛宏伟的jūn_duì ,在宇宙的幕布下展开宏伟壮丽的战争。
光明的一方,领军的是一头充斥天地的白狼;黑暗的一方,为首的则是一只浑身漆黑的恶魔。
战争的喧闹很快刺破了平静,如爆炸般充斥着我的耳朵,在无数模糊不清的声音中,我听见了震动天地的怒吼。黑色的恶魔喊道:“死吧,艾诺亚。”白色的巨狼则喊道:“你才会灭亡,拉森魃。”
他们的战争似乎在撕裂我的灵魂,我感到令人抓狂的疼痛钻入我的脑袋,几乎将我扯成碎片,我咬紧牙关,顷刻间切断了与她脑海的联系,我感到一股火山爆发般的气流将我冲向天宇,以至于我心胆俱裂,差点儿心跳停止。
我睁开眼,发现无策茫然无措的看着我,他见我回过神来,惊喜的叫道:“面具先生,太好了,我还担心你也出事呢。”
我擦了一把汗,将汗水抹在了面具的衣服上,想:萨佛林小姐,在你的印象中,血族是否可以再度拥吻曾经被占据过的子嗣?这过程中是否会产生危险?
萨佛林说:“那的确很危险,因为拥吻者很容易遭到反噬。而对于受到拥吻的一方,这么做要么毫无意义,要么则会直接让她化身为野兽。拥吻者和被拥吻者都必须十分强大,即便如此,仪式的成功还需要天大的运气呢。”
我哈哈大笑,说:“正所谓乱世出枭雄,富贵险中求。庸庸碌碌,循规蹈矩,又岂是我辈所为?”无策与萨佛林吓了一跳,同时问:“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我站了起来,扶住无策的肩膀说:“无策兄弟,你必须救救娜娜小姐,不然她恐怕会沦为野兽,成为毫无理智的杀戮魔鬼。”
无策脸色煞白,表情就像是被人**时的奸·夫被捉·奸的丈夫扇了一巴掌,他嘶哑着嗓子问:“娜娜小姐。。。。会变成野兽?”
我点点头说:“照目前的情况看,恐怕正是如此,她刚刚转换了体内的魔血之力,造成了极大的紊乱,她体内存在的两头野兽之魂在互相争斗,最终的结果必将毁灭她善良的灵魂,造成永恒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