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听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怪不得了。”
为了一枚先天丹,御蛇宗的人还真的干出这种事来。
……
另一边的通道之内,秦翌恨恨的看着擂台上偷袭的委婉,大声吼道:“威哥,不要留手!”
……
三号贵宾室,秦昭的瞬间站起了身,冷哼一声道:“胡闹”。
然后迅速的对秦晟道:“快去,他们俩谁也不能出事。”
……
十号贵宾室,秦旭冷哼一声道:“黄老!”
黄老不用秦旭多说,瞬间消失在贵宾室。
……
面对委婉的偷袭,秦威本来就打算全力出手了,秦翌的话打消了他最后一丝顾虑。
秦威的双眼变得凌厉,武道气场全开,头发和武服无风自动,长剑瞬间出手。
“叮叮叮……”
青铜剑和软剑在半空中碰撞着,发出悦耳的清鸣声。
秦威化为一道暴风,剑幕瞬间压了过去,直接盖过了委婉用软剑打出的毒蛇。
毒蛇在暴风之中,艰难的摆动着,不断的后退着,顽强的防守着,身体慢慢的盘了起来,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似乎随时可能失守,但是又似乎在积蓄着力量,随时爆发出最强有力的一击。
终于,盘蛇到了极限,长蛇瞬间射出,发出最后的也是最强的一击,可惜,毒蛇还是不敌暴风,它只冲到了一半,就消散在了暴风中。
“叮——”的一声,软剑被打飞,秦威的长剑直指委蛇的咽喉要害而去,若是这一剑被点中,委蛇就算不死,也要重伤。
“剑下留人!”
在长剑离咽喉只剩下一寸时,一个身着御蛇宗武服的中年男子,像出洞的蛇一样,突然出现在委婉的身前,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紧紧的夹住了秦威的青铜剑。
与此同时,黄老也瞬间出现在秦威的身旁,与刚出现的御蛇宗中年男子对峙着。
秦晟这时也赶了过来,打量了秦威和委婉两眼,发现两人都没事后,笑着说道:“看这事闹的,小孩子们打打闹闹的,还打出火气来了,孙老,黄老,你们看,两个孩子都没出什么事儿,这事儿是不是就这么算了。”
“算了?”秦翌这时从通道走了上来,冷冷的看了委蛇一眼,对秦晟道:“晟伯,我们可都是守规矩的人,这样破坏规矩的事若是轻轻放过,那以后谁还守规矩啊。”
委蛇抽出自己的腰带,轻轻一甩,竟然化为一条软鞭,轻轻的甩一勾,就将一丈外的躺在地上的软剑带了回来。
委蛇一边将软剑插入软鞭中,一边冷冷的怼了秦翌一句:“你想怎样?”
这时,秦慕和秦英也从另一边的通道里跑了上来。
“误会,误会!”
秦慕冲着秦翌笑着道歉道:“委师姐她刚来,我们的话没说清楚,就急着送上了擂台,一切都是我们的错,我们的错,秦翌师弟,见谅,秦威师弟,见谅。”
“好!”秦翌冷冷对秦慕道:“既然你们御狼宗将此事揽了下来,那么就要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待,不然,哼!威哥,你没事吧?”
秦威用力一抽,将剑收了回来,随手一挥,长剑入鞘,不屑的扫了委婉一眼,冷漠的说道:“没事,一个跳梁小丑而已,还伤不了我!”
委婉一听这话,顿时紧咬着又唇,双眼冒火的瞪着秦威。
秦威也不甘势弱,冷冽的回瞪着对方,大有一言不合再开打之势。
秦晟笑着接过秦翌的话道:“对,对对,此事,我们御狼宗揽下了,我们一定负责,一定负责。”
秦翌冲着四周拱了一下手,对秦威和黄老道:“走!”
秦威最后对委婉,翻了一个白眼,道了一声道,晦气,然后才跟着秦翌走下擂台。
黄老全程都紧绷着脸,一句话也没说,静静的跟着两人离开了。
秦英和秦慕无奈的对视一眼。
两人想了无数次结束的场景,从来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委婉将软鞭重新当作腰带围上,最后恶狠狠的瞪了秦威的背影一眼,重重的冷哼一声,扭头就走了。
孙老冲着秦晟点了点头,悄悄的跟着委婉一起离开了。
观众席上,看着当事人都走了,顿时再次沸腾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结束了呗。”
“这怎么就结束了?我还等着秦翌再上擂台,被后面的人打败呢。”
“呵呵,有人不过规矩,搞偷袭,差点伤了秦威,秦翌作为同伴,这场擂台战自然不可能继续了。”
“啊?这么快就结束了?我还没有看过瘾呢!”
“是啊,这样的机会,估计不会再有了,那些各宗后天无敌的弟子,哪个不是忙的很,哪有那个空闲时间来角斗场玩儿啊?也就是御狼宗独女,才有这么大的面子吧。”
“这场擂台战就这样结束了,真的好不甘心啊。”
“呵呵,我倒觉得这样最好,若是真的分出一个胜负,那才谁也不好看呢。”
“咦?有道理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不是故意这样设计的吧!”
“呵呵,秦翌胜了是打假赛,秦翌怒而退出是故意设计的,啧啧,你们这些人,可真是厉害!就算是因为立场不同,有所偏袒,但是也不能如此是非不分吧。”
“你说谁是非不分的,有种别走,我们擂台上见。”
“上擂台就上擂台!还怕了你这个不敢正视输赢的懦夫不成?”
随着秦翌等人的退场,观众席也陆续退出角斗场,不过,这一天,御兽城中设置在各坊广场上的露天擂台,顿时人满为患,多了好多解决私人恩怨的人。
观众中,有一个人,全程没有说一句话,结束之后,也没有在外久留,紧皱着眉头,心事重重的七拐八拐,脚步匆匆的走到城中杂姓之人居住的没有宗门镇守的坊,熟门熟路的拐进入了一间偏僻破旧肮脏不堪的小巷,走到小巷最里面,打开院门,走进了一座破旧不堪的小院。
关好院门,轻轻的推开房门,走进门窗紧闭满是药味的房间,冲着躺在床上的中年男子恭敬的行礼汇报道:“先生!我看清了,此秦翌正是彼秦翌。我还看到了秦威,黄老,他们都在,看来,青玉公子也在御兽城。”
躺在床上,身受重伤,不良于行,面无血色,双眼却炯炯有神,中气依然十足的中年男子激动的说道:“真是天不亡我,周厚,立刻打听出秦翌等人的行踪,想办法联系上青玉公子,现在,估计也就只有青玉公子可以救我了。”
周厚用力点了点头道:“是,先生!”
说完,去厨房,取来刚刚煎好的药,看着重伤不起的中年男子将药喝了下去后,周厚收拾停当后,才轻轻的关上门,锁好院门,再次消失在这处偏僻幽静的小巷。
……
回到住处,秦威还在愤愤不平。
“真是晦气,怎么就遇到委婉那个不守规矩的家伙了,我才刚打了一场,还没过瘾,就结束了,真是越想越让人生气。”
秦旭笑着敲了一下秦威的头道:“好了,连小翌都没说什么,你还在抱怨什么,去,好好练剑去,不要在这里聒噪了。”
然后对秦翌道:“小翌,你这次应该也有所收获吧,好好的消化一下这次的所得吧,你要是还想与人比试,我来想办法。”
秦翌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不用了,公子,通过这两场比试,我已经知道问题所在了。”
秦旭欣赏的看着秦翌,落叶而知秋,只是两场比试就找到了问题所在,真是好悟性。
“好,按你的节奏来,若是有事,不要客气,直接给你黄爷爷说。”
秦翌笑着点头应是。
秦翌和秦威出来后,看到跟着一起出来的黄老,秦翌心中一动,走到黄老的跟前,道:“黄爷爷,我还真的有事,要询问您一番,您现在是否有时间?”
黄老本来想去御狼宗交涉一下后续事宜的,还以为秦翌对此事有什么想法,没多想就同意了。
两人来到秦翌的房间,秦翌示意用上阵法隔绝内外,黄老愣了一下,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照做了。
等阵法布置好,秦翌才焦急的问道:“黄爷爷,公子来到御兽城后,从来没有出过布置了阵法的屋子,今天怎么走出来了,公子这样,不会有事吧。”
若是公子因为他擂台战的事而出事的话,秦翌绝对不能原谅自己。
黄老愣了一下,欣赏的看了秦翌一眼:“翌少爷果然心细,什么都瞒不过你,其实公子的伤,不能在天地元气太过浓郁的地方,这样会加重公子的伤势,所以来到御兽城之后,公子只能呆在布下了绝灵阵的房间里,不能出门,不过,昨天侯爷寄来了一件雕刻有绝灵阵的战袍,有了这件绝灵战袍,公子就可以出门自由活动了。”
听到公子明明来到天地元气浓郁的地方,对他的身体不好,却为了他们的历练,还是来了,心中一阵感动。
当听后果然如他所料,来到御兽城之后,公子只能困守阵内,心中更是一阵绞痛。
听后最后,公子得了绝灵战袍,终于可能自由活动时,秦翌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事。
他还以为……
然后,秦翌犹豫着,还是开口问道:“黄爷爷,公子的病,是不是好转了,我看最近几天,公子的气色好了许多。”
黄老笑着点头确认道:“不错,这还要多亏了翌少爷您。”
“啊,多亏了我?我没做什么啊?”
最近他虽然一有空闲时间就研究医术,思考如何治疗公子的伤,但是,还没有找到解决方法,更没做出任何行动……他什么也没干,怎么公子的病情好转,怎么会多亏了他?
看着百思不得其解的秦翌,黄老笑着回答道:“公子的一身修为被废,武道真气和武道真身,都不能修炼了,不过武道意志却是例外,公子因为前几天看你悟剑,心有所感,再次顿悟,武道意志再次突破瓶颈,达到金丹境中期,再次将伤势压了下去,公子估计,最少还能再活一年。”
“一年时间?太好了!这样以来,时间就宽裕多了。”
黄老一听,就知道秦翌果然一直没有放弃治疗公子的想法。
黄老张了张嘴,那些说些劝说的话,不过,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
秦翌接着说道:“原来,观我练剑,对公子有这样的好处,那以后,我尽量少外出,多在家练剑吧。”
黄老想了想,还是劝道:“翌少爷,公子若是知道因此而耽误你的修行,恐怕不会开心的。”
秦翌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会两者兼顾,不会让公子发现的。”
黄老想到那晚他说了公子喜欢看他练剑,第二天秦翌就找了一个在家悟剑的方式练剑,而且进度还非常不错,一点儿也没有让公子发现端倪,有了这个成功的先例,黄老不由点了点头道:“那就好,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黄爷爷您去忙吧,我也要赶紧将这次的收获消化一下,争取再进一步。”
……
秦氏学堂,藏书阁,三楼。
秦昭和秦晟像往常一样,坐在这里,品茶谈事。
秦英和秦慕两人低头站在两人身前。
“好了,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晟弟,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是,宗主。”秦晟点头应是,叫上秦慕,一起下了藏书阁。
秦慕低着头,跟着秦晟走在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后院花径上。
秦晟穿过花径,来到了后院的亭子里,坐下,对一直低着头跟着他的秦慕摇了摇头道:“小慕,这次,可是接受了教训?”
秦慕的头低的更低了:“是,父亲。”
秦晟点了点头道:“那你说一说,你都做错了什么?”
秦慕一脸惋惜的道:“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没有把这场擂台战办好!”
秦晟失望的摇了摇头道:“从你们接下筹办擂台战的那一刻,你们就已经输了,至于擂台战,你们全程更是被秦翌耍的团团转,还好,最后委婉不守规矩,让秦翌主动结束了这一场擂台战,才让你们付出了最少的代价,不然……”
秦晟摇了摇头,看着听到他的分析,不能理解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秦慕,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御兽城,还是太小了,你接触又都是修炼龙武之道的江湖中人,在阴谋诡计和谋略布局上,根本没有擅长此道的,明明只是一般水平,也就将你突显了出来。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让你自以为自己很擅长阴谋诡计和谋略布局,可以将所有人玩弄在股掌之间,可是,事实如何?遇到一个秦翌,你立刻就原型毕露了,全程被人家耍的团团转,专门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糊涂!”
秦慕第一次被父亲如此严厉的训斥,少年期的叛逆,让他一时冲动,大声反驳道:“我怎么就有你说的那么差了?擂台战怎么就吃力不讨好了?若是办好了,对秦英师姐,对我们御狼宗有很多好处啊?您这么睿智,怎么就看不到呢?父亲,你不能因为这件事是我办的,就一味的打压我,抹杀我的功劳啊!”
秦晟看着秦慕的模样,神情一阵恍惚,仿佛看到了少年时的自己,当时自己也是站在这个亭子里,叛逆的冲着父亲吼着相似的话。
秦晟突然笑了:“呵呵,你的本事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秦慕看着突然收了严厉的语气,变得温和的父亲,一下子愣住了。
秦晟挥了挥手道:“好了,你回去好好复盘一下,想一想我说的话,若是有想不通的,可以来问我,我还要为你们擦屁股呢,忙的很,先走了。”
秦慕站在亭子里,呵呵的望着走远的秦晟,缓缓的坐下,陷入了沉思。
难道,他真的,错了?
……
秦氏学堂,藏书阁三楼。
秦晟和秦慕离开后,秦昭端起茶杯,轻轻的饮了起来。
秦英抬起头,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这里没了外人,立刻蹿上前,又是给秦昭捶腿又是给秦昭揉肩的涎着脸道:“父亲,这次的事真是辛苦您了,女儿给您捶捶腿,揉揉肩,您消消气嘛。”
秦昭本来绷着脸,顿时绷不住了,摇头失笑一声,点了一下秦英的额头,道:“你啊,我就是太惯着你了,青玉公子是什么人,他亲自教导出来的人,你也敢跟他较劲儿?怎么样,这下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
秦英一边为秦昭揉肩一边叹了口气道:“这次女儿是真是长见识了。”
“我以前不知道,原来秦慕这么厉害,不仅智计百出,做事还非常有条理,要不是他,我这次连和秦翌做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还有那个秦翌,啧啧,他真的只有七八岁吗?我以前只在书上见过相关记载,说那些慧根好的,早早开慧,不到三岁就开始练武,从练武开始就进入快速发育期,往往七八岁的年纪,就看起来就跟十七八岁差不多,没想到,我竟然在现实中见到活的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而且,秦翌的智慧和手段,也很高明,我觉得秦慕已经够厉害了,结果在秦翌面前,只能被动挨打的份,我们这次被秦翌打的都没脾气了。”
秦昭听了女儿的失败感言,笑着摇了摇头道:“有这样的收获,这次损失的资源就不算白扔了。”
想到女儿的话里最后提到的秦翌,秦昭也不由感叹道:“秦翌的慧根,是真的好啊,宝贝女儿,你知道吗,秦翌修炼的竟然是元武之道,到现在,还没有完成筑基,成为正式武者呢!”
“什么?”秦英这次是真的惊呆了。
“这怎么可能?!也就是说,他还只是一个武徒,可他却横扫了我们和御兽城后天境的武者……”
这也,太夸张了吧!
秦英对秦翌的评价,不由的上升到了一个新高度,同时,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
这样的人,只可为友,不可为敌!
秦昭转头看着发愣的女儿,只一眼,就猜到了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而这,也是他想要的。
秦翌这个数百年一出的妖孽,还是交给别人对付吧。
他们御狼宗,可不想趟这个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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