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刚才也攀墙而入,难道就没有发现一些情况?」另一个声音问道。
「外院好一些,内院外围就有警哨,而且都是武道好手,警惕性极高,我险些就被他们发现了。」清越的声音越发好奇,十分活泼,「这冯紫英看样子挺怕死,出行带了不少护卫,只是他来这崇玄观里也带了这么多人,你说贾元春要在这里小住,就是要和他幽会?他们怎么敢?!」
「我可没说他是来和元春幽会,也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那个略显沉静的声音回应道:「不过元春的两个表妹都嫁给了冯紫英为妻,二房兼祧呢,我听兄长说起过,那林氏女之父是昔日太上皇心腹两淮巡盐御史,宦囊极其丰厚,现在宫内宫外局势混乱,元春来向冯紫英这个始作俑者打探情况也很正常。」
「哼,也只有你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你敢说贾元春没问题?」清越声音不以为然,「你不觉得她一两年和之前的样子有些不一样了么?以前都是满脸阴郁满目忧愁的模样,但这一年多来,除了经常出神外,还时不时傻笑,还有她身子也有些不一样,......」
「你这是想多了吧?我可没看出来她有啥不对。」沉静声音嗤笑,「她和冯紫英见面固然不妥,不过现在谁又敢说什么?宫禁大调整,上三亲军变化很大,许多外省兵进京来戍守宫禁,凶神恶煞样,恐怕以前想都没想过,谁不害怕?」
「你倒是挺会替贾元春开脱啊。」清越声音轻哼了一声,「莫不是她许了你什么好处?」
「许我什么好处?」沉静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个声调,「她能有什么本事许我好处?」
「那可不一定,你兄长不是在五城兵马司么?或许可以借此机会......」清越声音毫不客气「还有你父亲,......」
「要这么说你的伯父和父亲不也是在军中,正好是冯紫英管辖的,施州卫和永宁卫那等地方,瘴气四溢,随时可能丧命,你不是一直指望着他们能奉调回京,哪怕就在这京畿附近也好,难道就没有想法?还有你哪位堂兄,不也在五城兵马司,难道就安心当一个副指挥使?」沉静声音反击。
「行了行了我们就别扯这个了。」清越声音主动要求息战,这要扯下去,两边根根底底都得要被翻出来,二人相交这么久,都知根知底,谁也别说谁,「只是没想到好奇出来看一看贾元春究竟有事儿没事儿往这崇玄观里跑,究竟是做什么,却没曾想居然是和冯紫英幽会,真真看不出贾元春有如此大胆,简直颠覆了我对她的观感了。」
「你少在这里就给别人下定论了,贾元春是冯紫英姨姐现在宫中情形如此,贾家又是附逆被查抄了的,她想要找个人寻个主意,不找冯紫英却能找谁?」沉静声音似乎一下子情绪也低落了下来,「光说别人,你我又能好得到哪里去?那义忠亲王要入继大统,我们怎么办?」
「你兄长前几日不是和你见过一面么?难道你就没问?」清越活泼的声音讶然。
沉静的声音半晌没说话,许久之后才有些寥落地道:「兄长说现在根本看不清楚形势,都说义忠亲王要入继大统,但是朝廷似乎和南京那边还没有谈拢,听说是关于义忠亲王子嗣的问题,寿王福王禄王他们也在争取皇位继承权,要求和义忠亲王的世子他们要有一样的继承权,.....」
「啊?还有这种事情?」清越声音越发吃惊,「这可真的是奇哉怪哉了,当皇帝居然还做不了自己儿子能不能继位的主,可这也和咱们没关系,若是义忠亲王真的入宫登基,咱们怎么办?你兄长就没个说法?」
「能怎么办?我们还能跑出宫去?」沉静声音黯然道:「就算我们能跑出宫去,那家里怎么交待?你不怕毁家灭族?」
清越声音不语,良久才幽幽地道:「
我也不知道,可若是真的要把我困在这冷宫中一辈子,那我还不如趁早上吊死了算了。」
「你可千万别这么想,车到山前必有路,慢慢来。」沉静声音还深怕自己这个闺蜜往那边想,虽然也不信自幼活泼烂漫的她会有寻死的心思,但还是不敢冒险,得劝一劝,「其实我和冯紫英见过一面,......」
「啊?!」活泼声音一下子就把其他心思抛在一边,急切地问道:「你和他勾搭上了?什么时候?」
「什么勾搭上了这么难听?就是那一日你不是和泰宁先行离去了么?我后来便跟上他,在宫墙边上和他见面说话了。」沉静声音淡淡地道。
「果然是那一日,我看你当时的眼神就不对劲儿,可恨泰宁非要拉着我走,要不我铁定悄悄尾随过来,看你们这对狗男女做些什么勾当,不过忠顺王爷也在啊,难道冯紫英和他关系密切到这种程度,你们这对女干夫***就在宫墙下白日宣yin,他替你们望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