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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谯 看着身旁丽人吃力地起身想要把那张染红的白巾收起来,冯紫英却伸手抢先一步拿住,晴雯不肯松手,那凤仙花汁染红的指甲和白绫上的艳红相映成趣,看得冯紫英都为之意动神摇,调笑道:“这该是爷好生珍藏一生的物件呢。”
晴雯羞红了脸,嘤咛道:“爷,还是留给奴婢吧。”
“不行,此等回味悠长足慰平生的宝物,岂能让人?”冯紫英一把将晴雯揽入怀中,“爷日后老了,也会拿出来好好回忆一番,也许就是这一矢中的, 也能成为日后孩儿的见证呢。”
这番话却把晴雯吓得不行, 惶急地连连摇头:“爷这却是不妥,奶奶尚未有子嗣,奴婢如何敢逾越?”
“这等事情谁能控制?”冯紫英不以为然,“你家奶奶也不是那等狭隘之人,……”
“奶奶对奴婢恩深义重, 这等事情奴婢是万万做不出来的。”晴雯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牵动了伤口,脸色微微一变,吸了一口气。
冯紫英见状,赶紧扶住对方柔滑的腰肢,“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今儿个替你开了脸,你也就算是爷的人了,你和云裳都是对你家奶奶忠心耿耿,爷倒是觉得比对爷都更好呢。”
“哟,爷和奶奶一体,难道还吃起奶奶的醋了不成?”晴雯妩媚地翻了个白眼,调整了一下体位,让伤口没那么疼,这一番抵死缠绵,这个祸害人的也是不管不顾,弄得她徒呼奈何,吃了不少苦头,到后来才是苦尽甘来,云裳和香菱说的那等应对招数更是忘到了九霄云外,只能咬牙苦苦支撑。
“那倒不至于,只是没想到你和云裳本来都是我的人,现在你家奶奶倒是喧宾夺主,弄得我像是个外人了。”冯紫英打趣道。
“奶奶对爷可是巴心巴肝地,早上走的时候还专门叮嘱奴婢好生伺候,让爷多睡一会儿。”晴雯感觉到冯紫英在自己腰腹间摩挲的手又有要像腿间探索的迹象,赶紧求饶:“爷,奴婢实在吃不消了,爷若是还没尽兴,奴婢起身去那边叫金钏儿过来,或者叫司棋那个骚蹄子来,……”
冯紫英笑了起来,“怎么不说香菱或者莺儿,还有玉钏儿呢?”
“香菱那老实丫头,爷要临幸了她,铁定是要回去向宝二奶奶说的,莺儿么,那丫头心眼儿小的很,而且爷不也没收她么?难道她还敢不经过宝二奶奶同意就和爷相好?”至于玉钏儿,她倒是眼巴巴地望着爷呢,不过她今日好像要去荣国府那边看她娘老子吧,昨日里便听她在说。”
冯紫英收回手,斜靠在炕头,“晴雯,我记得你和金钏儿与司棋关系都不太好啊,针尖对麦芒的,每次见面都得要拌几句嘴,一个不服一个的,怎么爷几天没在意,你们关系还处好起来了?”
“爷说的是什么话?奴婢和金钏儿与司棋之间的关系哪有爷说的那么不堪?”晴雯脸微微一烫,撇了撇嘴,“奴婢其实和金钏儿其实也没什么不和,不过当年在荣国府金钏儿在二太太身边,奴婢是怡红院里最不受待见的人,金钏儿人又是个傲性子,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可奴婢这个人就是见不得谁在奴婢面前趾高气扬,人不求人一般高,要使小姐性子别人面前使去,少在我面前来显摆!”
冯紫英嘴角挂笑,这才是真实的晴雯,都说她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生了丫鬟命,却想当小姐,摆不正位置,在冯紫英看来,并非如此。
这丫头不过是有着一颗敏感的心,更希望人家能够尊重她,想要凭藉自身的努力和本事赢得园子里姑娘下人们的尊重,只不过暴躁的脾气和敏感的性格,加之天生不饶人的嘴,使得她在大观园里成了不讨人喜欢的角色,反倒是像袭人、麝月、秋纹这等磨得圆滑无棱无角的女子才是最受欢迎的。
像鸳鸯、平儿这等能够游刃有余的活跃于荣国府中的女子,一要有足够的靠山,二也要有上佳的手腕,可晴雯恰恰在这两点上都欠缺,又碰上一个没担待的主子,所以被逐出气病而死也就是理所当然的结局了。
“这么说你和金钏儿也就是性格不投罢了,倒也没有其他什么隔阂,那司棋呢?”
“奴婢和司棋关系挺好的。”晴雯看出了冯紫英脸上的不信神色,冷笑一声,“爷是从哪里看出奴婢和司棋不睦的?”
冯紫英摇摇头,“你们俩一见面,一个冷笑连连,一个语带尖酸,怎么这情形还是情同姐妹的表现么?”
被冯紫英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晴雯探手掠了掠散落在额际的发丝,粉臂皓腕,欺霜压雪,带起颈下半边隆起,勾人心魄。
“司棋这小蹄子是脾气太大,但奴婢觉得她本性是极好的,二姑娘若不是她这几年护着,还不知道被荣国府里边那帮捧高踩低的下作人给欺辱成什么样呢,奴婢和她也就是斗斗嘴罢了,若论交情,其实不差。”‘
晴雯说得这应该是实话,要说二人性子倒还真的有点儿相像,都是那种不饶人的,不过晴雯是暴躁,司棋是急躁,但论品性,却都不差,尤其是护主这一条,更是让冯紫英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