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忠惠王还有些懵懵懂懂大概是没听明白其中原委,冯紫英笑了笑,“惠王爷,顺王爷的意思您可曾听明白?”
忠顺王叹了一口气。
老十闲散多年,不问政事,皇兄也未曾将朝野更多的诡谲内部透露给他。。
即便是让其担任京营节度使也不是针对老大,而是怕自己在几个皇子里边胡乱站队罢了。
但现在根本就不是几个皇子谁当储君的问题,而是老大要效仿那“夺门之变”的危机了。
忠顺王可以断言,此番行刺绝对是老大所为。
两拨刺客,前一拨也就罢了,后一拨更是用了五支射程可达二百步之遥的西夷重型火铳!
整个大周境内都没有这种武器,谁能一口气拿出五支这种重型火铳?
除了老大从江南通过海贸从南洋苏禄吕宋那边走私进来,还能有谁?
还有在神枢营和上三亲军反复清查检查之后,依然有如此多刺客混入进来,还带着重型火铳这样的火器进行埋伏,如果没有朝中的有力人士在其中运作,精心设计,谁能做得到?
只怕连忠惠王这个京营节度使都做不到。
忠顺王简单地说了说其中原委,忠惠王听得毛骨悚然。
“老十,你现在明白了吧?”忠顺王脸上神色冷得可以刮一层霜下来,一字一句地道:“这分明就是老大精心策划很久的计划,神枢营,上三亲军,甚至这猎苑行宫,也许早就被老大渗透了,他就等着这一出!孤虽然不清楚他们刺杀怎么会有两拨人, 似乎双方之间还没有默契,但是后一拨是绝对冲着要皇上的命来的, 如果皇兄再往前走一两百米, 那五支火铳攒射, 皇兄绝难幸免!”
“那现在……”忠惠王满头大汗,张口结舌。
“现在的危险来自西边。”冯紫英淡淡地道:“如果皇上一直昏迷不醒, 谁能制止得了牛继宗的宣府军,甚至还有背后的大同军?也许这个时候多的是人想要搏那一回从龙之功呢。从延庆卫过来,一日就可以到昌平, 两日可到巩华城,三日就能直抵京师城下,一到京师城下,局面就不可控了。”
“尤世功现在在哪里?”忠顺王突然问道。
“也许在平谷到顺义这一带路上,本来应该到顺义了, 但分水岭到黄崖峪以及将军石这一片都出现了察哈尔骑兵, 尤其是将军石一片遭到了察哈尔人的进攻, 险些被突破, 所以可能耽误了。”
作为京营节度使, 忠顺王是有资格从兵部职方司那边获取京畿一带的军事情报的,兵部尚书张怀昌虽然回了京师城,但是职方司仍然回将情报送到行宫供永隆帝知晓。
“哦?”冯紫英精神一振, “确定已经过了平谷?”
这可是一个好消息。
他一直担心尤世功会驻留在遵化到蓟州一线,那即便是马上得到消息向赶来,时间上肯定都来不及了。
一旦被宣府军包围了京师城, 义忠亲王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京师城中造势登基了,内阁也绝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再和其反目成仇, 只能默认。
“几日前尤世功就已经率军到了平谷, 但是因为将军石那边受到察哈尔人攻击,所以尤世功暂时驻留,后来又有情报显示冯家堡和白马关一线也发现了敌情,所以兵部也担心察哈尔人会不会是声东击西, 就命令尤世功率军暂时在平谷多驻留几日, ……”
忠惠王还是很敬业的,只是他的确脱离朝务太久,对军务更生疏,只能记得这些大概情况, 具体如何,恐怕就要张怀昌才能说得清楚了, 就连现在还在行宫中的兵部左侍郎徐大化都一样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