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和宝琴带着莲子羹送到书房里时,冯紫英也已经平静了下来,看到二女到来,赶紧起身:“怎么你二人也过来了?”
“相公,这都什么时候了,回家还来书房静坐,妾身和宝琴如何能坐得住?”宝钗温婉含笑,眉目含情,亲手奉上莲子羹。
“哎,倒是我有些疏忽了,该和你们一,就是觉得有些烦躁,所以来书房写点儿东西,这会子已经好了。”冯紫英示意二女入座。
冯紫英的书房几乎没有变化,平素收拾在他去了永平府之后就交给了玉钏儿,素净简单,除了书和自己平素写的东西,也就只有笔墨纸砚这些东西了。
在房后有一个休息间,有时候午间冯紫英也在这里休息小憩,平素也不允许人进来,当然像宝钗、宝琴进来自无不可,但她们两人自然也懂规矩,明白这是丈夫独处的空间,等闲不会来,今日进来也是第一次,而且也是在外边和玉钏打了招呼。
宝钗宝琴都在打量着丈夫的这个书房,看着书架和案几上的书,其实并不算多,而且像经史子集这一类的书也不算多,反倒是像一些农、杂和格物类的书籍不少,甚至还有一些话本,另外更多的还是丈夫自己写的一些东西编撰装订成册摆放其上。
“相公心情不好,可是和今日齐阁老招您去有关?”宝钗犹豫了一下,还是问起了这个问题。
以往丈夫谈及公务的时候虽然不多,但是都能保持这一种平和的心态来评价和探讨,宝钗和宝琴偶尔也会倾听和附和一二,但今日丈夫却直言不讳心情烦躁,可见这等事情必定不是小事,才会扰动丈夫心境。
成亲虽然才一年,但是宝钗和宝琴都越发感觉到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男人内敛中蕴藏着的巨大能量,如同一座潜在在水下的礁石,只看到水面上那一点已经足以让人敬畏,而水下不为人知的却是更大。
可以这一个多月来,宝钗和宝琴几乎每日都能感受到一些新鲜的东西,以往自己对丈夫更多的是一种浅层面的喜欢和仰慕,只有到进入到了夫妻层面之后,宝钗和宝琴才发现丈夫就像一个挖掘不完的宝藏,带来的无数新鲜事物和认知让她们无法自拔。
就像女子天癸一样,她们嫁过来才知道在冯府里边女子早就不再用那些个令人难以启齿的物件,改而用一种近似于小衣一样的内衣直接贴身穿上,而裆部则用搭扣扣上,既贴身,又能轻松拆卸,再不像以往天癸其间行走都需要小心,几乎只能呆在屋里。
还有那用鱼皮鱼骨专门硝制的胸托,既能塑形保护身体,而且样式还丰富多彩,让初一看到的薛氏双姝都羞不可抑。
但后来才发现不仅仅是发明者尤二姨娘和因为要经常跟随丈夫外出的尤三姨娘使用,便是像长房的沈姐姐也一样在使用,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宝钗和宝琴这才慢慢接受了这种变化,只是最初穿在自己身上依然觉得有些不太适应,但是十天半个月下来,很快就忘记了有什么不合适了。
正因为如此,宝钗宝琴二女也是对丈夫兴趣越来越大,每一次丈夫回到家中,她们都会期盼着和丈夫选择一些话题谈论,而丈夫的博闻强记和许多别出心裁的想法观点也总司让她们如痴如醉,然后还回味无穷。
所以当丈夫谈及心烦一事时,宝钗和宝琴才会如此惊讶和好奇,也如此重视。
“嗯,是有些关系。”冯紫英略一沉吟,如果今日所谈年后落实,自己只怕在永平府就呆不了几天了,还有没有必要让宝钗宝琴姐妹俩跟着自己去呢?但转念一想,去恐怕还是要去的,起码也要把样子做像,给人一个完全不知晓的架势才行。
“哦?”宝钗看了丈夫一样,感觉丈夫似乎有些不太愿意提,便没有再问下去,倒是宝琴目光灵动,抿嘴接上话:“倒是把妾身和姐姐吓了一大跳,这春假期间相公出去这么久,回来还直接进了书房,姐姐还以为是不是什么没做好,才让相公不进姐姐房里了呢。”
宝琴半真半假的话语逗得宝钗脸红,但不得不佩服宝琴是个小机灵鬼,找着的话头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