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暴力美学,没有任何可以用赏心悦目来形容的场景,什么盛世美颜囍从天降,根本不存在的,生命贱如草芥,尔等皆是血肉。
此时此刻就只有最赤果果的对生命的践踏和亵渎,三体人看了都想点根烟的那种,初时船上的人还在为得偿所愿赚笔外快激动兴奋,很快眉头就拧成了一团,甚至有人当场吐了出来。
长枪短炮设备上的防抖功能拯救不了他们拍摄出来的画面,众人心道怪不得论坛上把这位爷传得跟三头六臂十二个腰子吃人恶魔一样,人家大佬那都是风度翩翩仙气飘飘一剑西来羚羊挂角,不穿身水袖白衣都不好意思出门见人更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名门正派以守护人族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再瞧这活爹的画风,一整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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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就是说,哪怕您长得再牛逼十倍一百倍一万倍,落旁个眼里也只会被形容为是一副局长晋升辅警转正的长相啊,没有一张飘着油墨味儿黑白大头照后边跟着一溜赏金根本都承载不了您的俊美。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比恐怖更恐怖的东西——王师傅终于敲开了那些匪徒的房门。
急于为痛苦剥离叠被动的老王半空变身,哐的一声在力场盾下方的城镇中砸出巨大的深坑,浓烟滚滚中,是一串挫骨扬灰般的可怖怪笑。
接着,大地开始剧烈摇晃,所有建筑物都在崩塌损毁,匪徒们精心修整的道路死撕裂,环线特产的白沙从城镇下方井喷一样涌出,人、野兽、命运仆从,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任何东西能逃掉,先是浑身血管暴突皮肤崩裂,随后是脆弱的眼球直接爆开七窍喷血,最后就是肌肉离体,变成一具具骨头断了连着筋血肉模糊的血骷髅,升腾而起的细腻血肉充斥了整个力场盾,以完全不同的方式达成与隔壁李沧相似的输出效果。
这种画风李沧老王大概率会美其名曰伤害灌满,而目睹这一切的人愿称之为提心吊胆.
震波的威力直接覆盖了整个城镇,连力场盾都不能阻止这玩意的蔓延,如果不是松软的沙基地质卸力还行,估计场面还会更壮观数倍。
当震波肆虐终于停止时,之前硕果仅存勤捡持家的几位仁人志士终于同步贡献出了自己的二手啤酒和大肘子,掐指一算,船上的每个人平均至少能分到1.5滩。
力场盾尚在,但痕迹,满场站着的只有一只隔壁大老王。
老王赤着上身,混元一体的肌肉宛如真正的肌肉一般嶙峋,沟壑纵横好似微型化山脉绵延于体表,浑身连一滴血迹都看不到,但他的脚、乃至膝盖以下都直接深陷于猩红细腻的血肉泥淖之中,这种浆液充斥着整个力场盾下方的空间。
直到此时,力场盾才终于破碎,血肉泥浆没了束缚,发出黏腻的流淌声,向四面八方汩汩涌动,不时有气泡从里面冒出几粒,像一口将沸未沸的大锅。
安灏从西装口袋里摸出手帕擦擦嘴角,然后又是一阵抑制不住的呕吐欲。
在场这些人也算见过世面,这年头在外面混的哪怕是文职也不会是那种遇上行尸之会哭爹喊娘抱头鼠窜的菜鸡,但眼前这场面对他们来说显然还是过于炸裂过于可狱而不可囚了。
要知道这还只是剿个匪而已啊,对人家来说跟度假是同义词,就是这几个家伙,一年到头两天晒网剩下三百六十三天都在打鱼,一整个轨道周期直接砍完全程
说句不中听的,那,这人还能算是人吗?
几天跟下来,安灏终于明白为啥基地从头到尾都没有对这种可以说是完全不受控的力量表达过哪怕一毛钱的硬气了,要面子有里子要里子有面子的主动示好乃至人家私生活都可着劲一门心思的硬送温暖,这种行为称之为舔狗或许多少有点伤人,但说一句犬系男孩指定不过分
这他妈搁是谁谁都得给供起来啊,一人即是尸潮,不对,真正的尸潮在他面前恐怕也只能沦为食材吧?
“领导不愧是有老婆的,跟咱这单身狗就是不一样,瞅瞅这精致的小手帕~”
“我也有老婆,还不是得拿袖子擦嘴?”
“老子要是个女的嫁你这种狗模人样的天天特么拿拖布帮你擦嘴!想用手帕你也配?卫生纸都不给你!”
“擦”
默契的没有任何人提及刚才的一幕,连视线都撇开到别处,生怕再触发一套被动连招。
安灏咧咧嘴,试图以礼貌的微笑迎接剿匪凯旋的功臣,但以几十年的养气功夫都没能做到这种最最基本的操作,直接失败了,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简直能拧出苦水来。
“咳,几位辛苦.”安灏回头看向其他人,“不过这件事和录下来的影像资料就不要标注地点坐标了,也不要往外传,不然护航队面子会很难看”
可不是么,贼窝都钻进自己家门口了,这不是威风扫地那什么才是身败名裂?
李沧没有任何表示,他人是过来了,但一群逆子还在身后激情干饭抢槽,背景音略显嘈杂诡异。
李沧皱皱眉,把这群不争气的东西一个个扇回同源通道,接着,黑漆漆的狗皮洪流从中涌出,开挖机的开挖机推小车的推小车拿小铲的拿小铲,有条不紊秩序井然。
“沙子沉浆很快,都给老子挖深一点,挖到一直不显色为止!”李沧大声呵斥,“速度动起来!脑子都被狗吃了吗?磨磨蹭蹭这么多年一点进步没有!狗屁不是学人家摸鱼倒是一本正经!”
安灏对这种的场面已经见怪不怪,毕竟这三天下来都发生了无数次,早就有了抗性,不会像第一次见到这种画风的狗海那样又觉得滑稽又觉得心痛
如此体魄如此聪慧的行尸仆从,放到他们这边还有基地至少能当个保安站站岗守护一方平安了,搁人家手里就只配干这种杂役
人比人直瞪眼,这个世界凉薄如纸!
轰隆~
一辆铲车推着推着一声巨响直接没了影子,周遭的狗腿子瞪大狗眼看着同事消失的大坑,纷纷用咿咿呀呀的嘶吼表达着自己的好奇情绪,然后继续闷头做事。
“有地下建筑!”老王两眼放光,“个狗东西运气怪好嘞,再少推一铲子都找不到这玩意!”
“难道不是你那±5厘米的高精度机床出品的玩意太糙铲多了吗?”
“说什么胡话呢!”
稍微平整一下土地,众人发现这是一栋地下建筑的顶部盖板,至于具体从哪里进入已经无从得知,下方被白沙层层掩埋的空间整体石质构造,阴暗潮湿,有些地方甚至凝着水滴,低矮的通道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百多平大小的方厅,用处未知,但都堆满了生活垃圾,潮湿和恶臭的味道与算不上新鲜气流持续对冲,又为之增加了一重血腥气。
满心以为是宝藏地图上x点的老王顿觉不妙:“几个意思!这特么地方居然还有人下来住?那帮狗草的强盗这么没安全感的吗?他们不应该抱着漂亮可怜又无辜别人家的小娘们在丝绸床单上衤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