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秦桧他是奸臣……”
赵桓冷哼一声,也不理秦桧,而是问大理寺卿李光,“李光,你说吧。”
“陛下,”李光上奏道,“既然岳和、岳飞是奉太上旨意行事,那就没有过错。至于襄阳王虽奉旨,但圣旨中并没有让他夺太上之权。
所以……襄阳王的确不孝忤逆!”
“李光,你胡说,孤王是孝子……”赵构已经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了。
今天的这场会审,好像不是审岳和、岳飞的,是审自己的!怪不得判宗人府事老越王也来了……
赵桓这时问越王赵偲,“皇叔,你怎么看?”
赵偲冲赵桓拱了拱手:“陛下,襄阳王的确忤逆不孝!应该治罪!”
赵构听了皇叔的宣判,腿肚子一软,一屁股就坐地上了,浑身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赵桓点了点头,“那就先革去王爵及本兼各职,押往宗人府看管吧。”
“冤枉!冤枉啊……”当几个御带来拿人的时候,身材高大强壮的赵构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叫唤着“冤枉”。
看着弟弟被押走了,赵桓又换上一张笑脸,对岳和、岳飞、牛皋三人道:“二位岳卿、牛卿,你们忠于职守,是本朝武人的典范,很好!朕会让兵部、枢密院给你们议功,你们先回馆驿休息吧。”
赵桓当然没有收拾岳和、岳飞、牛皋的意思。因为他们仨根本就是奉了赵桓的密诏行事……赵桓要对付的本来就是赵佶、赵构!
对,包括人畜无害的赵构!
现在已经出了一个在江宁称帝的赵楷了,赵桓可不想再来一个在襄阳称帝的赵构。哪怕荆楚方面的确需要一个亲王坐镇,赵桓也不会让弟弟留在襄阳。
因为他有儿子啊!他现在有三个儿子!除了一个当太子,还有两个可以外放,儿子怎么都比用弟弟让人放心吧?
另外,赵佶当年想要封建南洋,给好多儿子建了王府、设了属官。现在没有南洋可以封了,这些儿子却都还有王府属官,一个个很不安分!正好用赵构的性命压一压他们!
……
这是一个大雪天,时间是靖康二年正月十六。
在宗人府里过了新年和上元节的赵构,这是穿着布衣棉袄,坐在宗人府后花园中的一个破破烂烂的亭子里面看雪。
亭子上还挂着个木头牌匾,上书三个大字“风波亭”。
赵构一脸崩溃的表情,目光呆滞,口中只是喃喃自语:“孤王到底错在哪里?错在哪里?”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站在赵构的身后,叹了口气回答道:“九哥,你不该投胎在帝王家啊!这是一错!
第二错就是你不该对权位有非分之想!”
和赵佶说话的,自然就是判宗人府事赵偲了。
赵偲说完这话,就冲着亭子外面招了招手,马上就有几个内侍和御带走了进来,其中的三人手上还各捧着个托盘,托盘中分别放着白绫、酒壶和酒杯、匕首。
这些东西都是给赵构预备的!
白绫可以上吊,也可以由武士用来把他勒死。
酒壶里面是上等的鹤顶红,赵构可以品鉴一二。
匕首可以用来割腕、抹脖子、切腹……如果赵构不怕疼的话。
“九哥,赐死的诏书你也看了……老夫也不想这样,可是官家决心以下,你看要不就趁着赏雪的时候,来一杯鹤顶红助兴?”
鹤顶红助兴?
赵构呜哇一声就哭起来了,跪在赵偲跟前,“十四叔,求求你了,你再去和官家说说,把我废为庶人算了,哪怕终身圈禁也行……”
赵偲一声叹息,“九哥,老夫说了,也求了……可是你三哥都在江宁称帝了!”
赵构那个恨啊,赵楷那厮称帝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又不是自己要他称帝的,赵桓拿不住赵楷,就拿自己出气?这算哪门子事儿?
“九哥,”赵偲又道,“要不用白绫吧?上好的蜀绫,又细又滑,是成都府的贡品,一般人还用不上呢!”
一般人也不上吊啊……赵构只是摇头。
“用刀子戳?”赵偲皱着脸,一副肉疼的样子,“那可疼了!”
“不要刀子……”赵构哪里肯用刀子?只是哭着哀求,“就让我再见皇兄一面,就一面……”
赵偲摇头,“没有用的……老夫和你十二叔一起去求了,都没有用。唉,还是老夫替你选吧。
就用白绫勒吧,手脚麻利一点!”
“喏!”
马上就有带御器械的高手应声,当下就摁住哭成泪人的赵构,用三尺白绫缠着他的脖子,两边用力一拉……赵构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