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钟哥皱着眉头:“析津府城哪有那么好打?又高又厚的城墙,城内还有5000常驻的契丹兵,武清县战场上多少还能退回去几千,上万的契丹守军都是能拿得出来的,城内的粮草和兵器储备还算充沛。如果没有内应,咱们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在城外筑起营垒,做好持久的打算。”
内应其实是有的,武好古花了十年时间搞燕地豪强的统战,在析津府城内怎么会没有内应?可问题是亲宋的燕地豪强掌握的武力大都随着侍卫亲军出阵了。留在析津府城内的兵力不多,不足以对抗留守析津府的5000契丹兵。更不用说还会有相当一部分武清战场上的契丹兵会退回析津府城。
因此武好古想要速取析津府城是很困难的,倒是可以利用耶律延禧把主力带离析津府战场的机会,一下子把战线推进到析津府城外,在高粱河和桑干河之间构筑一座大营。作为日后攻打析津府城的大据点!
“那定州也没那么好打。”武好古笑了笑,“钟傅又带了两个将入城,定州城内的兵力就有五个将了,光是战兵也有一万余人,如果算上可以参战的辅兵和丁壮,三万人上城墙都没有问题。契丹人总不会真的尸山血海去填一座州城吧?”
“当然不会了,”赵钟哥摇摇头,“咱们都快推进到析津府城外了,耶律延禧总是要留点力气和咱们打的。
不过……定州城内的五个将会不会出城去和契丹人打?”
“不会,不会的,梁子美和钟傅哪有这样的好胆?”武好古笑道,“而且宣抚司早就给他们下了军令,不让他们出城浪战了。”
赵钟哥一笑,“那就放心了……宣帅,下官建议,不必再以步步为营向武清县城逼近,可以派出步骑20000人并辅兵、民伕30000,绕过萧家堡,沿桑干河北上,然后在桑干河和高粱河的交汇处筑一夜城,并搭起浮桥。再以大军渡高粱河,进入桑干河和高粱河之间,便能构筑河间大营,以窥视析津府城了。在我军筑垒期间,多半还能迫使武清县城和萧家堡守军向析津府转进。说不定还能在析津府城外与之一战!”
“好!就怎么办!”武好古笑道,“只要河间大营一成,耶律延禧怎么都不可能在定州路呆下去了。”
……
“出,出城和北虏决战?这可不行啊,老夫刚刚接到宣抚司的命令,要坚守城池,不得浪战。老夫不能违抗军令啊!”
定州城内,安抚司衙门的内厅中,安抚使梁子美的脑袋摇得跟个波浪鼓似也。还说什么不能违抗武好古的军令……搞得刚刚抵达的钟傅真有点哭笑不得了。
“大学士,集中五将之兵出城决战是官家的旨意啊!”
“官,官家!?”梁子美眉头大皱,官家要打,武好古武宣帅要守,他这个安抚该听谁的?
“弱翁啊,”梁子美想了想,“官家远在开封府,不知道定州的情况。这个,这个辽兵势大啊!定州城外到处都是,打不过的……”
怎么可能势大?钟傅心说,自己一万多兵马,其中战兵只有几千,一路过来也没遇上什么阻拦,就是千把辽国的汉军骑兵沿途监视。
倒是官道两边的村镇一个个都惨兮兮的遭了难,被掠走了牲口粮食钱财布匹,还被捉了些青壮去扛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放回来?不过屠杀倒是没有,看来辽人念佛念多了也是有好处的。钟傅大军路过的时候,尽遇上哭天抢地的老弱妇孺了。
所以钟傅也就顺路调查了一番,发现在定州附近打草谷的都是汉儿,没有真虏。而且那些辽国汉儿明摆着也没久留的打算,因为压根没有砍伐树木打造攻城器械。没有打造器械,自然不可能攻城。
人家就是抢一把便回去的打算!现在差不多抢够了,也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就该武好古去析津府城抢……哦,不是抢,不过更狠!就是武好古入析津府城去炒地皮炒房子了!炒得燕京的房价和开封府一样贵!到时候那帮燕地的小土豪就个个都买不起房,娶不上婆娘了!
正想到这里,一个钟傅身边的军事机宜快步走了进来,在钟傅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钟傅顿时就大笑了起来:“大学士,下官派出去的斥候来报,定州城左近,已经没有辽人的踪影了!
辽人正在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