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靠着界河,能够从水路进出的,而且又比较坚固的大型建筑或建筑群。在过去的几个月中都进行了改建,变成了一个个可以依托进行防御的堡垒。
这样的堡垒不仅在界河商市北半部存在,在界河以南更多,多到了数以百计的地步。
虽然每一个支堡中都不会布署重兵,也摆不开重兵。但是契丹人真的要逐个争夺的话,只怕把血流干了也不会取胜。
另外,界河船厂的器械都料匠还设计出了一种配重式发石机,可以用较少的人力进行操作。现在也正在努力生产,其中一些已经被安放在了界河北城和界河北岸的几个稍大一点的支堡之中。
不过在武好古看来,界河商市在守备战中最可靠的兵器还是界河弩!
一个披着纸甲,戴着皮盔的界河商市的工人,只要有一张界河弩,就能站在城墙上作战,还有可能会射死一个最骁勇的契丹武士。
历史上大宋王朝哪怕到了灭亡的边缘,都没有大量生产弩这种最容易掌握,而且威力不俗的远射完全去武装民众,绝对是很大的失策。
这样的错误,武好古是不会去犯的。他在执掌界河商市后,一方面通过各种有奖射箭比赛鼓励民众学习和掌握弓箭;一方面还不断改进弩的设计,并且依托界河商市和京东商市的手工业体系,建立了强大的军工产业,其中界河弩机,就是界河军工产业的明星产品。
现在最新一代的界河弩不仅拥有可以辅助瞄准的枪托、准星,还有帮助踏张的踏环和特质的腰带(腰带上有挂钩,可以勾住弩弦,用腰力配合臂力一起张弩)。
另外,在弩臂原料的选择上,也抛弃了昂贵的水牛角和顽羊角,而采用了比较廉价的木料,开始走廉价和大量生产的路子了。
当然,装备骑兵的骑弩走的还是小规模、精品化的路线。都是由私人弓弩作坊生产的——界河商市可不仅有宣抚司兵器房这样的大型军工厂,还有许多生产马矟、骑弩、角弓、刀剑、斧子、各种钝器的私人作坊。因为界河商市极其周边存在大量的需求,因此大多生意兴隆,也拥有许多良匠。
哦,这些生产兵器的良匠大多出自河北地方的四十几都作院和作院,也有一些干脆来自辽国的龙烟铁山或析津府城。总之,河北最好的兵器匠人,都在界河商市打工或者创业呢!
就在武好古登上界河商市北城的北开门城楼观察周遭地形的时候,赵钟哥从一名军事机宜手中接过了情报房转来的文牒,看了一眼,就脸色凝重起来了。
“宣帅,刚刚接到消息,耶律延禧南下了!”
“南下了?现在吗?”武好古一愣。“他想干什么?扑击界河北城吗?”
“肯定是扑击北城,”总军机房海军房的主事周皋插话道,“界河水面上有缉私船团的12条水轮楼船,只要界河不冻上,契丹人绝对过不了河。”
水轮楼船是一种用脚踏的水轮和硬帆驱动的内河楼船。吃水浅,船底比较平,上层建筑高大,是禁不起海上风浪的。不过在界河、拒马河、桑干河、高粱河中,这12条水轮楼船就是巨无霸一样的存在。船上还装备了八牛弩和由纪忆引进的扭力发石器。这种结构复杂的发石器威力并不咋地,但是因为可以做得比较小巧,所以适合安装在船上,可以用来发射火药弹或者炽热铁球。绝对不是契丹人的水师可以对付的怪物。
“北城他们也不会打。”赵钟哥也摇摇头,“想要尸山血海扑一座城吗?这可不是契丹人的打法。”
“那就是虚张声势了!”马政思索着道。
“想要声东击西?”武好古问。
“有可能!”马政道,“河北沿边,现在守御得比较牢靠的就是界河——拒马河沿岸。别处恐怕都有点悬啊!”
“从拒马河往西一直到真定府路有四五百里地呢!”赵钟哥笑道,“怎么可能处处守得牢靠?现在各地团练还没拉起来,总共才多少兵啊?”
“那该怎么办?”武好古想了想,问,“要不要派出骑兵?”
赵钟哥笑了笑,反问道:“宣帅您就这点本钱,可真舍得砸出去吗?”
武好古有两个骑兵将,另外还有四个轻骑兵营,不包括骑辅兵总共有12000骑。人数总算是凑齐了,不过真正堪用的,不过就六七千骑,剩下的还需要严加训练。
现在拿出去拼的话,说不定会白白葬送掉一大批好不容易凑起来的骑兵官兵的。
“那怎么办?”武好古皱眉道,“难度要见死不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