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丽国大王看了看吴延宠,吴延宠一时也无话可言了。他是宋人,又在高丽国半生,对两国的情况自然是非常了解的。
耕战立国的方针如果放在大宋,是绝无可能的,但是摆在高丽国却不能说不可行。因为大宋的工商百业太过发达,国家对老百姓的控制能力也就相应削弱——社会的结构和生产方式越简单,国家(领主)对老百姓的控制也就越容易——而且宋朝的士大夫和高丽国不同,他们是真正的读书人,就是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士子。而高丽国的科举是要比投胎的,大部分进士出身的文官其实都是勋贵出身,都是可以当武将的。所谓的重文轻武,其实还是文武不分。
要不然林干和尹瓘怎么可能当判东北面行营兵马总管?他们是要临阵指挥的,不是躲在后方的城堡里面运筹帷幄。
“好!”高丽国大王王颙拍板了,“就依尹卿所奏,我大高丽自今日起,遂行先军,以耕战立国。尹卿、吴卿,你二人皆是文武全才,可以替寡人督军练兵。尹瓘你做太子少保判尚书兵部、翰林院事,总管练兵事宜。吴延宠升任枢密副使,协助尹瓘。
另外,练兵之事讲究选锋精锐。寡人也需要这样的选锋精锐,就称为别武班军,可以从全国的府兵中挑选,集中到开京严格训练。由尹卿、吴卿二人总管别武班事宜!”
这又是高丽国和大宋不一样的地方了。高丽国不仅可以力耕力战搞先军,而且还可以把练兵的大任交给文资的大臣。
也就是说,练兵这事儿是有人负全责的!
而且负责的尹瓘虽然是状元出身的文官,但是他还是懂一点兵事的,也可以带兵打仗。
轻微的脚步声传进了临川阁,就看见一个内官出现在阁中,双手将一份不知道从哪儿收到的奏章摆到了王颙的御案之上。
王颙知道这是急报,拿起奏章就翻看起来,看了一会儿,眉头就大皱起来了。
“大宋和大辽的使臣到了海州。”王颙道。
“海州?”马上就有大臣问道,“陛下,大辽的使臣也从海州而来了?”
这事儿有点不对啊,大辽国和高丽国陆上相连,而且辽国的水师薄弱,走海路而来的话,安全根本没有保障。
“对。”王颙道,“辽使是乘坐宋国沿海市舶制置司的船来到的……和宋使的船一起入港。”
“辽使坐着宋国的船?”
“还和宋使一起?”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不是敌人吗?”
临川阁内的高丽大臣们议论纷纷起来了。高丽国这几十年来都是在宋辽之间取利的,从没有遇上宋辽一家亲的局面。
“吴卿,”王颙问吴延宠,“这是怎么回事?”
“回禀陛下,”吴延宠还是知道一些情况的,“臣听闻宋辽两国要联姻了,宋国的西平王赵乾顺要迎娶大辽的成安公主。”
“宋国的西平王?他是大宋天子的兄弟?”
“不是兄弟,是儿子!”
“儿子?”王颙一怔,“大宋官家才22岁吧?他儿子就要结婚了?他是几岁当爸爸的?”
“回禀陛下,”吴延宠道,“这位赵乾顺是大宋官家的义子,就是原本的西夏国主……他现在认了大宋官家做爹爹了。”
“认爹了?”王颙一愣,“西夏不是很厉害吗?怎么就认爹了?”
“他们打败了,”吴延宠道,“好像给打得很惨!”
“很惨?”
“好像丢了一半国土,连灵州都被宋国夺取了。”
“那么厉害啊!”王颙追问,“宋国不是很弱,怎么会变得厉害起来了?”
“好像出了一个盖世名将,名叫高俅的……”
王颙点了点头,“吴卿,就劳你走一趟海州,迎接辽使、宋使入开京。顺便再打听一番宋夏之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