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武好古拍了拍巴掌,“那可是求之不得!忆之兄,你我过去的不快,今天就一笔勾销,今后你我同心一体,一起为朝廷为官家办事儿!”
这当然是骗人的!武好古是不会放过向赵佶进忠言揭发纪忆的机会的,不过现在大家还是要为了早日建成海峡收费站而联手的。
“好啊!”纪忆拱了拱手,“下官今后就唯帅司马首是瞻。”
纪忆当然也在骗……他一东华门唱名的进士,还是探花,瞄准的是二府。宋朝哪有二府的文官宰执跟着个武将当小弟的?
“不敢,不敢……”武好古也是连声说着不敢,“忆之兄可是折煞小弟了,小弟一介武夫,可不敢如此。今后,咱们还是兄弟相称,您是兄,我是弟,如何?”
“好好,一言为定。”
纪忆比武好古大八岁,当然是“兄”了。
兄弟二人接下去又是一番把酒言欢,白飞飞还安排了家伎陪酒陪寝——大宋官场就是这文化——到了第二天清晨,才把纪忆送走。
纪忆前脚刚走,武好古的另一位“兄弟”,苏辙的次子苏适就来了。
苏适是陪着苏辙一块儿回了趟开封府,还面了君,汇报了大宋和高丽国、耽罗国、日本国的邦交情况,以及海州(高丽)关和釜山关的情况——苏适可是武好古手底下的外交家,对高丽、耽罗、日本三国的邦交,都是他直接负责的。派驻海州关和釜山关的税吏,也都听命于他。另外,耽罗岛上的马场,苏适也有一定的管辖权。
说他是沿海市舶制置司的“外交部长”,也是不过的。
“仲南兄,恭喜升官啊!”
在武家大宅的中堂之内,武好古一看见满面春风的苏适就给他道喜了。
苏适因为少了一张进士文凭,就注定了官场蹉跎。所以在跟着武好古混之前,就是个太常寺太祝,官阶也不高。但是现在,短短几年,凭着数次出访高丽国、耽罗国、日本国的功劳,他现在已经升到了朝官。而且还得到了一个遣高丽国正使的差遣,去和高丽国商量交割海州关、釜山关给大辽的事情。
“官是升了,可差事不好办啊!”苏适苦笑着摇头,在一张椅子上大模大样坐下来。“海州关、釜山关毕竟是高丽国的海关,咱们把它们交割契丹人,终究不合适吧?”
“呵呵,”武好古只是笑着,“不合适也得想办法啊,仲南兄,你亲自出马,这事儿不可能不成吧?”
“不成是不会的,”苏适摇摇头,皱眉道,“高丽人现在一边和生女真打,一边还敢同时得罪大辽和咱们?
只是高丽大王肯定心中不快,说不定会没收咱们在耽罗岛上的马场!”
耽罗岛上的马场是去年年初开始大办的,圈了好大一块土地,还从河北雇佣了一批善于养马的马伕、兽医,还带着一批年幼的界河马去了耽罗岛上喂养。现在刚刚有了一点基础,要是给高丽人没收了,那可就血亏了。
“会安排好的,”武好古笑了笑,“如果他们不打耽罗岛马场的主意便罢了,要不然大宋可就又要多一个属国了。”
“多一个属国?”苏适眉头大皱,“崇道,高丽国可没那么弱。”
“知道,知道,会有妥善安排的!”
将会被武好古安排上耽罗岛的是他的假子军团,1000名少年骑士(之前在西北战场上死了十几个,不过少年骑士本就有候补的,因此还是能凑出1000人),其中二百多在西北打过党项和契丹,根本不是高丽人能对付的。
如果高丽人不动耽罗国的马场便罢了,如果他们敢打马场的主意,那可就少不了挨一顿抽了。
这番打算,武好古也没和苏适明言,他现在还不算是武好古核心圈子里的人物——他爸爸死后也许会进核心,但是现在还不行。
武好古顿了顿,“辽国的使臣萧得里斯和马植,已经到了界河商市……仲南,你如果还耐得劳苦,就尽快启程和辽使一起去高丽国吧,再晚点界河就冻上了。”
“好吧。”苏适点了点头道,“这一次的副使是杜公美,也已经到了界河商市,随时可以出发了。”
因为这一次事情没什么脸面,所以派出的使臣级别很低。正使苏适,副使是绍圣年间的进士杜充。
“杜公美?”武好古知道杜充是什么样人,于是笑道,“那就劳烦仲南兄牵个线,我也和他结交则个。”
越是小人越不能得罪!宁愿多一点礼数,送一份厚礼,免得得罪人。
他想了想又道:“约他明晚到万大瓦子的软玉温香楼一聚吧。
今天晚上,咱们先和辽国副使马植私下见个面,大家先达成共识,好一块儿对付高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