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酒店开始,张小晖后面就拖着一条大尾巴,甩不掉,扯不断。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事隔多年,她又一次从季时身上看到了小时候的玩劣,赖皮。
“肚子不饿吗?”季时撩着眼皮,懒懒的,“去吃饭。”
张小晖硬邦邦的说,“我吃过了,你自己去吧。”
大步上前,将人逼在墙角,季时吊着眼角,狭长的眼尾上挑,墨玉的眼眸里渗着迸发的火焰。
张小晖被季时盯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小时候她经常跟季时打架,偶尔占上风,她就想快点长大,把季时浑身的刺毛都拔了。
后来,悲剧的是,她发现自己一天天长大,季时也在长大。
男孩子好动,骨骼一旦长开,手劲会变的很大。
她连一点优势都没有了。
有段时间,张小晖都不想去上学。
就像现在,她在季时眼里,根本不够看。
身高差距大,张小晖被迫仰着头,这个姿势非常受困,脖子还酸。
有一个大妈路过,扫垃圾的,她清扫到张小晖和季时那里,看看地上的好几个不明卫生纸团,还有一个塑料袋子,拆开的。
大妈再看看前面的一男一女,表情就很微妙了。
从大妈的角度,只能看见季时的侧脸,逆着光,轮廓深刻分明,她使劲瞟,也看不见被遮在里面的女人,就一个黑色脑袋露在外头。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胆子也太大了……”
自言自语了一句,大妈失望的收回目光,走到巷子口还回头看了看。
季时的胳膊拿开,本能的,张小晖用手挡住脸。
想想又觉得自己脑抽。
季时挑眉,“人已经走了。”
张小晖默默把手放下来。
“那大妈眼力不行。”季时慢条斯理道,“不过大妈那句话我挺赞同,现在的年轻人会玩,随便一个小巷子里都能玩的起来。”
张小晖的脚步加快,越来越快,和季时拉开距离,一副“我不认识”的姿态。
季时眯眼,望着张小晖的背影,势在必得的光芒一掠而过,又掠回来,逐渐清晰,又在顷刻之间扩散,嵌进眼底。
几分钟后,张小晖和季时出现在一家饭店。
“把我的身份证给我。”
季时正色道,“这镇上乱,身份证放我这,我替你保管。”
张小晖气的说不出话来。
她的眼珠子一转,往旁边的桌前一坐。
这家饭店是镇上规模最大的一家,环境却比不上a市。
对于在外面吃喝玩乐异常挑剔,只选特定地点的季时来说,在这里多待一秒都是折磨。
“你看,我觉得这家饭店不错,你就很痛苦。”张小晖说,“季时,我们真的不合适。”
季时的神情冷峻,“你去里面坐。”
张小晖把屁|股挪到靠墙的椅子上。
季时浑身僵硬,每块肌肉都绷紧,他走过去,在张小晖坐过的椅子上坐下来,试图抱紧她散在四周的气息。
饭店嘈杂,有人打喷嚏,有人吐痰,咳嗽,唾沫星子乱飞。
桌上的塑料布很薄,轻微飘动,季时呼吸粗重,他霍然起身,丢下一句,“我去外面等你。”
张小晖摇头。
她看看菜单,油腻腻的,换季时,看都不想看一眼,更别说用手去拿了。
外面的季时找了一个既能看见饭店门口,又不被打扰的角落,拿手机搜索:我看上的女人和她男友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