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还有什么资格。
已经被她拒绝了那么多次,被她恨了那么久,他却为什么,总是幻想着,还有那么一丝可能。
“乔老打的什么主意我还不清楚,但是,你祖父从你眼底这么堂而皇之地回国,看样子,你手下的人是该好好动动了。”冷冷地扔下这句话,陈昊再也不愿呆在这里一秒,转身,冷眼离去。
萧然想要追上云溪的动作便被这一句话彻底粉碎,漆黑的目光里,像是浓烈的酒,越发的浓稠让人看不清。
他忽然抬头,朝四周所有的宾客看了一眼,那温度,让所有人顿时打了个冷战。
却见下一刻,他招来两个人,低头交代了两句。
而原本负责现场秩序的人转眼间便被萧然身边的人带出会场。吴老头被人从会场里带出来之后,还没来得及惊呼,就被人在后颈处一记手刀,顿时眼前一片晕眩,下一刻,他只觉得自己被人在头上戴着一个黑色的纸袋,然,再没有任何清醒的余地,他立刻昏了过去。
架住他的两个人,一脸嫌弃地看着瘫软在地的吴老,“啧啧,牛刀,牛刀……。”向来被委任为国际级重要任务的人,却被派来搞定这种水平的差事。不得不说,当真是杀鸡用牛刀。
只可惜,抱怨不过是抱怨,两个人分分钟就通过安全出口将不省人事的吴老转运出去。
半个小时后,在一条湍急的小河旁,吴老被一阵呛鼻的气味弄醒,脑子里一片乱麻,却见两个莫无表情的黑衣人冷冷地望着他,眼底里一片死寂。
那是一种,见惯了血腥的冷然。
吴老自己出身不好,当初挣得钱大多来路不正,这种眼神于他来说并不陌生,那是一种,看待对方如蝼蚁的漠视和无情。
环顾一周,他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已经取下了头套,却丢到了荒山野岭。
别说是灯火,就连野兽怕是都不在这出没。
当下,心凉如水,只觉得,自己,凶多吉少。
“大,大哥,有话好好说。你们要什么?我有钱!你们要多少,我给多少!放了我,求求你们,放了我!”他只记得,自己是因为偏帮了张先生,在会场上彻底和冷云溪撕破脸,然后被冷云溪示意让人带走的,却不能确定,这两人的来路到底是谁。
如果是萧然的人……
吴老忽然打了个抖,连想都不愿意想这个结果。
连自己的亲祖父都不在乎的人,对待他这种人,还能期望什么。
“大哥?”两个人眼底的不屑越发明显。这还是他妈的人生头一遭,竟然被人用这个词称呼。能不能直接挖了个坑把人埋了?
两人回头望了一眼漆黑的树林里的某处,默契地眨了眨眼睛,颇有些无奈。
自家boss都出场了,哪里有他们不卖力干活的份。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如果让我们不满意,从明天起,你就不用再想看到日出了。”拔了根草,其中一个黑衣人百无聊赖地望他一眼,可就是这一眼,气势顿时和刚刚的那种漠视截然不同。
吴老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被一个比自己小了三十岁以上的年轻只单单用一个眼神便震慑住,实在让他心底一片惊骇。
到底是什么来路的人,竟然有这样的煞气!
“你说,你说。”只是,心底已不愿意多做猜想,他老老实实地低头,恨不得装出龟孙子,只希望今晚能够全身而退。
“你从冷小姐第一次加入商会的时候就对她多家刁难,是因为受张先生指使?”黑衣人弹了弹手指,将手中的草丢开,终于进入正题。
“是,张先生当初告诉我,无论冷小姐是什么来路,决不能让她入商会。”至于原因,他猜测,是怕激化萧然和陈昊之间的矛盾。身为萧氏的第一和第二股东,当年他们为了个女人折腾得老死不相往来,如今却换了个女人,又有卷土重来的意思。对于把萧氏作为自己最看重的命根子的张先生来说,冷云溪,无异于红颜祸害!
“那么这次呢?你明知道,萧然和陈昊都站在冷小姐的那一面,察言观色你最在行,怎么还笨到去给张先生做卒子?”说到这,黑衣人的口音里终于带上几分兴趣。
实在不能怪他八卦,大老远的,把人弄到荒山僻岭里,就是为了问出这么一句话,落到谁身上,谁不有点好奇心?
谁知吴老的脸色倏然惨白,嘴唇哆嗦地,连牙齿都开始微微打颤。他不敢说,更不愿意将自己的秘密告诉这两个来路不明的人。
一步错,便是把柄。
他当初虽然是受张先生指使,却是真正的直接凶手。
更别说,当初那起“交通事故杀人案”还没过追诉期,万一被人翻出来,他即便能逃过今晚,也难逃苦窑。